可如此一来,贺卿泉又有些黯然伤神,满怀失落。
姓尉迟的红旆剑仙正要御剑离去,陈青牛突然问道:“是老和尚要杀她吗?”
童子剑仙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恰恰相反,僧人是朱雀朝廷派来西北,负责护她渡劫。”
陈青牛脸色微变,童子剑仙叹息一声,“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她的敌人,绝不简单。”
童子剑仙在御剑飞离峡谷之前,撂下一句话,“她让我告诉你,那个叫王曦的书生,深藏不露,绝非良善之辈。”
红旆军镇,尉迟长霸。
相传此人性情耿直,粗犷躁烈,却不失赤子之心。
佩剑名为“白甲”。
一剑如虹。
毅然决然。
慷慨壮烈。
陈青牛抬起头,望向峡谷高空。
耳畔依稀响起当年的那个背影,那一声大笑。
也如童子剑仙这般洒脱。
“白家亡了!”
————
在贺家马队离开军镇之后。
彩绘木偶和贺家狐仙,开始小院对弈。
前四局,相互两胜胜负。
这第五局,既分胜负,也分生死。所以这一局棋,下得极为缓慢,各自长考不断。
一旬过后。
棋局已至中盘,白狐执白,已有败局气象。
彩绘木偶盘膝而坐,屁股下是一枚黑色棋子,此时再无与陈青牛相处时的气急败坏,气态雍容,舒缓从容,缓缓道:“朱雀皇帝虽然名义上将道教放在首位,但此人气魄极大,试图以一国之力,压制南瞻部洲所有宗门修士,因此真正大力提拔的对象,只有兵家。如此一来,就惹来众怒,并无太多实惠的道门,不念朱雀皇帝的好,稷穗学宫在朱雀连一座学院也没有,好不容易扶植出一个圣人庞冰,最后却一心为国,效忠于朱雀皇帝。只剩下佛门,好像与朱雀皇帝签订了密约,关系莫逆。故而西北边关外,法雨之普及,供佛之热烈,祈福之频繁,造像之多密集,冠绝朱雀,袈裟遍野,梵音满城。”
腰间别有一支青色竹笛的五彩傀儡,叹了口气,“南唐皇帝可谓朱雀皇帝的同道中人,但是结果如何?还不是被魏家不惜以失去一名飞升境为代价,布下死局,导致姜氏修为大跌,命灯飘摇?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只是无奈的是朱雀兵家势力已成,长安侯等人,亦是不允许朱雀皇帝改弦易辙,皇帝本人想必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孤注一掷,来不及消化玉徽王朝的底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北征大隋,以防那些圣人的谋划越来越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