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浅意一句“绝对的实力说出来的才是真理”,让沈伯严豁然开朗,原来在这个局里,栽赃陷害只是第一步,成与不成,后面紧跟着的都是强者指鹿为马。
也就是说,背后谋划者的目的并不是挑动涂、燕两家争斗,当另有所图。
沈伯严想到这里,伸手在空中虚虚一划,水镜里的影像一变,转到“销金舫”上燕开庭和涂家兄妹对峙的场面。
涂玉容正在跳脚,涂玉永脸色阴沉,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燕开庭则转头四顾,目光逡巡,不知在找什么。
忽然燕开庭身形一动,跳下断裂的船舱,很快又回到甲板上,手中还拎着个人,是个衣着斯文的年轻男子,只是面孔看起来刚被人扇了十多个耳光,鼻青脸肿,血丝浮现,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涂玉容一抬头,顿时脸色大变,尖叫起来,“姓燕的,你要干什么!”
燕开庭像拖麻袋般把人扔到一边,随手拂去衣襟上沾的灰,“整顿家风,和你有关系吗?”
涂玉容已经扑出,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定在原地寸步不得挪动,气极一回头,发现按住她的竟是涂玉永。
“放手!就让这小贼如此欺我涂家?!”
然而涂玉永对她的嘶声叫喊并不动容,指了指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年轻男人,道:“他姓胡,勉强算燕大的姨表兄弟,和我涂家有半分关系?”
见涂玉容还要闹,涂玉永冷冷道:“你是把我当傻瓜,还是把今天所有在场的人当傻瓜?少管管胡东来怎么样,好好想想,回去以后该怎么向父亲解释吧!”
涂玉容陡然安静下来,俏丽的面容在沉默中竟有些阴森,她缓缓道:“二哥,你教训的自然没错。不过你和燕开庭更没什么交情,何必多管闲事?况且胡家郎君与我两情相悦,父亲可不见得会反对。”
涂玉永用力皱了下眉,手上一松,冷冷道:“还是等你和父亲讲过,再来说反不反对的话。”
涂玉容头也不回地奔到胡东来身边。
就在这时,“漪兰舟”上突然传出一声金石裂空般的长啸,震得整座船楼的地板墙壁都微微颤抖。就连沈伯严所在最顶层的这个房间也不能幸免,桌上的瓷器和壁挂装饰都发出轻微碰撞声。
只听一把沙哑嗓子道:“好个嚣张的小子,大祸临头还不自知!”这声音犹如磨砂,似乎每个音节之间随时都会断开,偏又声线高亢,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水镜中划过数道极为迅捷的身影,甲板上多了三男一女,为首是名瘦高老者,高颧利眼,面相不善,正是“血矛”谈向应。另三人都是中年,气概形于外,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
谈向应阴笑一声,手中出现一支重钢长矛,矛头血光闪烁,感觉无比诡异。他轻若无物般挥了挥长矛,凭空发出“呜呜”之声,像是周围的空气被一下子抽干。
燕开庭和涂玉永站立的位置还在数丈开外,衣袂已是无风自动,谈向应这一记看不出用了任何神通道法的挥矛,竟能笼罩到如此范围!
涂玉永面色极为凝重,一扫所有轻浮燥意,脚下朝着燕开庭的方向走出两步,可他立即感觉到前方出现一股无形阻力,第三步再也跨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