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头肉啊。”
雪明小声说:“我们可以经常去见伯父,你不是有很长的假期吗?”
“嗯...嗯...对。我好懊悔。”小七的鼻子红红的,嘴巴也往外喷热气,像是哭得狠厉了,喘不上气,一边摇头一边说:“不去了,不去马来西亚了,我不去了。”
雪明接着给小七擦眼泪。
“你不像我哥了,七啊。”
小七抿嘴皱眉:“你一直就是这么喊的!我都听习惯了,不许改!”
雪明:“好,不改。”
小七:“我伤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个——雪明。”
雪明:“不想了,不想。”
小七:“怎么可能不想嘛!你从街上找一百个女人,里面九十九个都是这么情绪化的!剩下一个指不定还会和你说[你怎敢假定我的性别!]——你也太难为人了。”
雪明:“那你说,我都听着。”
列车飞也似的往前狂奔,其他乘客瞅见这对小情侣的可爱姿态,都是会心一笑,或有带着孩子出远门拜年,在返程路上的客人。小家伙们似乎也拥有灵感,会跟着小七一起哭。
小七:“我在偷偷看你的时候。”
雪明:“嗯,就刚才吗?”
小七点点头:“对,就刚才,偷偷看你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我真的好担心。”
雪明:“嗯...”
小七“哇”的一声哭得更狠厉:“我们一定要去红星山吗?我真的好担心,我怕以后看不到了。我怕你以后也看不到我了...”
雪明没有说话,只是为这水做的姑娘擦眼泪。
小七合不上嘴,话也说不太清。
“我怕你伤心,我真的一点勇气都没有了,哇——我是不是死在你手里了?这玩意怎么这么厉害呢?我想杰森那个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他心里住着的人留在红星山,再也回不来了。要是流星出了什么事呢?要是这些人...”
雪明很没礼貌的打断:“嗯。”
“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啊?雪明,为什么我哭成这样,你却连表情都不带变的,像铁铸的雕塑。”小七轻轻去拍雪明的脸:“每次你这样,我都有种窒息的感觉,虽然钢之心能让我明白你心里的事,但是你真的好恐怖,我师父也是这样,虽然她是神经性面瘫,可你不是...”
雪明没说话——
——他只是搂着小七的肩,紧接着吻上她的嘴。
然后小七就宕机了,这劲也太大了。
她尝过白露PLUS版本的唇,但要说雪明的男身,这是第一回。
紧接着她又要哭,刚“哇”出来半个真音。
雪明立刻讲:“再哭我又要亲你了。”
此话一出,那“哇”的真音就变成假音,像是找到了索吻的窍门,伴着得寸进尺的嬉笑气声。
雪明就从包袱里掏出叶北大哥的茶,喂小七喝下。
这百试百灵的忘忧茶似乎将大姑娘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钢之心里的紊乱灵感也变得稳定下来。
小七恢复了平静,突然身体也变得僵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雪明好心劝解:“人都有情绪,你可以找点别的方式来抒发情绪。”
小七歪头问:“要不你给我推荐一个?”
雪明望着这一车厢此起彼伏的小孩哭闹声。
“随便找个嘛,总比你这个大班同学带着小班孩子一起哭要强,比如唱歌什么的。”
“好办法!”小七来了精神,立刻从行李架上拿来箱子,取出尤克里里。
这是一种四弦夏威夷吉他——
——它的演奏方式简单易懂,不像六弦吉他有那么多复杂的和弦。
紧接着雪明就听见琴声和歌声。
小七的声音很好听,起初雪明靠声音认她,像是鸥鸟一样明亮。
[落叶无归根,单丝不成线]
是雪明没听过的曲,词也难懂。
[无所寄托,亦无心流浪]
当小七唱起歌时,雪明突然觉得这个大姑娘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她的气很足,共鸣腔技巧让喉口发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你把红豆赠我,不如写我一首歌]
[落款你的名字,工整又好看]
唱到此处,小七就紧盯住窗外,似乎在看故乡。
[若把你比做歌,你便是那高山流水]
[佳人伴舞,天地伴舞,绝弦的美]
唱到此处,小七就紧盯住雪明,似乎在看爱人。
[若把你比做歌,歌写的我缠绵悱恻]
[恒顺众生,迁走我魂,绝弦的美]
......
......
唱完歌以后,小七就抱着尤克里里睡下了,像是哭累了,也唱累了。
雪明像往常一样,从包袱里取出早早备好的方便盒饭,小心翼翼的从青青怀中取走尤克里里,塞回箱子里,他回到座位时,就听见爱人不清不楚的梦呓,两手不自然的垂在肚腹,倚着车壁睡姿非常难看,像是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能好好睡觉一样。
他刚坐下,想去给青青整理肢体,至少不能一直脊柱侧弯。
他伸出手去,大姑娘哪怕睡着了也机灵得很,和粘人的猫咪似的,抱住雪明的臂膀,紧接着睡得更深,睡得更香了。
雪明一动也不动,低下头就嗅见小七发丝里洗发水的味道。
他等待着,等待下一段旅途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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