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不如改为三年一次,五年一次更好!”
“你——?”都松芒波杰被赞悉若傲慢的回答给激怒了:“君臣之间每年盟誓这是祖上留下的规矩,岂能随意更改?”
“赞普!”赞悉若似乎没有察觉到都松芒波杰的怒气,笑道:“当初要君臣之间每年盟誓一次是因为当时赞普的权势还不稳,若是不每年君臣盟誓一次,各地的贵族就可能会据城谋反。现在赞普已经一统高原,各方贵族所有的领地人民都远远少于赞普,若有谋反那就是自取灭亡,又何必像过去那样每年盟誓一次,让贵族们奔波于命呢?”
面对赞悉若的反驳,都松芒波杰一时间哑然。正如赞悉若所说的,当时吐蕃所有的君王于臣下每年一次,斩杀犬马牛驴献祭,并且登坛对天宣誓固然有其宗教文化的原因。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吐蕃当时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由于地理因素的原因,吐蕃所在青藏高原地区经济水平、交通状况都要远远落后于中原,所以虽然随着悉勃野王室对吐蕃统一国家的不断巩固,青藏高原上已经逐渐兴起了一个奴隶制统一国家,但其地方贵族所拥有的独立性还是很强的。
为了对抗地方贵族的分离倾向,每年一度的盟誓就是极其必要的呢!这样既可以反复“强调”赞普与各地方贵族的上下关系,还能通过举行盟誓仪式本身消耗地方贵族的人力物力,可以说是一个吐蕃版的“交替参觐”制度,让地方贵族们每年都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精力在这件事情上,自然就没办法搞七搞八了。
这个制度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还是很有效的,但随着吐蕃国家的日益强大,松赞干布统治的中后期开始,吐蕃军队开始对外扩张,向东占领了吐谷浑所在的青海、以及今天新疆南疆一带,向南控制了西康地区的羌胡部落和云南的部分地区,向西他们走下青藏高原,将恒河平原上的部分城邦变为其属国。吐蕃也就从一个高原上的奴隶制国家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地域辽阔的多民族大帝国,而赞悉若、钦陵兄弟便是这一军事扩张派的主要代表。
而这就带来了一个新的大问题——依照吐蕃的传统,高层政治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场场盟誓组成的:吐蕃人认为语言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要想决定有足够的效力,那就必须在神灵面前,向其献祭,请其对双方做出约束,使得人与人的约定变成人与神灵的约定。这本来没什么不好的,但是帝国疆域的辽阔让频繁的盟誓变得不可接受了——一个位于恒河平原的总督和一个在青海的将军光是会面走上小半年也不奇怪,如果年年来一次那什么都不用干了,全赶路算了。而盟誓性质本身又使得派使者、代理人变得不可行——你总不能让代理人替你在神灵面前起誓吧?身为军事扩张派的主要代表,赞悉若也看出了这点,所以他也毫不忌讳的在赞普面前表明了态度。
“大相你这个主意,是为你们噶尔家族自己提的吧?”都松芒波杰冷静了下来:“毕竟你的兄弟们都在边地,往返一趟不容易!”
“话也不能这么说!”赞悉若笑道:“不错,我的几位兄弟们都在边地,可在边地的可不只是我的兄弟。国家疆域日广,每个人都有可能去边远之地!”
“那大相有没有想过!若是改成三年一次,五年一次盟誓!那贵族们会不会遗忘掉对神灵的尊崇?遗忘掉悉勃野王室的尊贵血脉?”
赞悉若深吸了口气,都松芒波杰的第二个问题十分尖锐,作为高原吃鸡游戏的最终胜利者,悉勃野王室所凭借的绝非武力,还有其身上含有的神灵属性。毋庸置疑,统治者自我标榜是神灵的后裔,或者干脆是现世神的做法很常见。但高原特有的地理环境和落后的生产力水平,让悉勃野王室身上的神灵属性格外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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