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香江便加大了在濠江的投资,到处开花,最近还再向濠府申请填海。”
梁昌说道:“外乡仔真是狼子野心。”
“鬼佬是有奶就是娘。”
梁昌冷不丁问道:“黎登爵士如何?”
黎登就是黎宛华之父,濠江大状,惟一的公证人,于濠府有很深的牵扯,同时也是老罗保的好友。
有他在,黎家在濠江无忧,高家在这边的事业自然也无忧。
傅老榕脸上露出丝复杂的神色,他似在感叹,声音中也带着丝沧桑之意:“时间是最公平的杀手。”
“我们的这位好朋友恐怕时日无多了。”
梁昌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利家会在这等时候联系自己。
“黎登先生富贵了一辈子。”
梁昌晓得傅老榕因何会如此,因为他已经年过50,等于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鬼门关。
任傅老榕如何英雄一世,在面对生命流逝的当儿,也难免心下惶恐。
“上帝会保佑他的。”
傅老榕徐徐点头:“医生判断,上帝保佑不了黎登多久了。”
“短则数月,长则一年两年,我们的这位好朋友十有八九是要去见上帝的。”
“除非他是人瑞。”
梁昌耸耸肩:“概率不大。”
傅老榕跟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本来看在阿贤的面子上,我也可以忍让一二。”
“只不过…”
“那日老陈去港岛看了下高香江的面相。”
“他说高香江生的饕餮貌,吞金食银。”
“当时我听说后,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贤就是贺贤,于濠江一带的绿林中非常有影响力。
他看起来是傅老榕、老罗保等人的手下,实际上地位大有不同。
另外一点,贺贤也极得刮民党青睐,比如说在46年的时候,其便被刮民党政府任命为港澳总支部濠江支部执委。
在今年,也就是1948年,更是直接当选刮民党港澳总支部全国党代表兼濠江支部副主席。
贺贤跟白饭鱼关系极好,其后这关系便落到了高要身上。
梁昌略略点头:“贤哥应该会想通。”
都说傅老榕威震濠江,黑白两道莫不咸服。
实际上,真正威震濠江的是贺贤,只说一点,过境的大天二敢接二连三绑傅老榕父子,却不敢提起绑贺贤的念头。
“无妨。”
傅老榕向来赏识贺贤,他说道:“大家各有道义,到时候自不会让阿贤为难。”
“阿昌,此事若要做的漂亮,就看你的了。”
这话一出,等于傅家已经定下决心。
梁昌这才表态:“义不容辞!”
傅老榕长长叹息一声:“其实我还跟高香江照过面,你不知道,这后生仔璧如明珠生于瓦砾之间。”
“若是早生几年,哪有我们的事?”
梁昌忙道:“榕哥,此话何来?”
“谁不知道当年你两枪压住豪兴之事?”
“全粤省,无不闻榕哥威名啊。”
傅老榕扎根赌业已久,在未来濠江之前,他便已在宝安开设名为又生公司的赌场,当时豪兴气势汹汹。
傅老榕于开业典礼上连开两枪,将悬在门前的两只灯笼打破,以表决心。
又生公司由此红红火火,为傅老榕挣的百万身家!
这是傅老榕平生得意事,年纪越大,就越喜欢听人讲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
闻言,傅老榕面露微笑:“当时年少气盛啊。”
“阿昌,濠江就这么点大,桌子上的肉就这么多。”
他语重心长道:“无非也就是黄金、赌业、走私之类。”
“这高香江胃口如饕餮,他既上桌吃肉,便不会满足,假以时日,定然要把手伸进泰兴。”
“他就是这种人!”
傅老榕于此十分笃定!
“榕哥安心。”
梁昌不假思索说道:“全世界都知道,濠江只有一个赌王,那就是榕哥!”
他跟着愤愤道:“我也对此人有点耳闻,听说他一手将利家赶出港岛,做事赶尽杀绝,实在太过。”
“规矩不是这样的!”
傅老榕面露微笑,他赞许道:“高香江被称为九龙皇帝。”
“阿昌,港岛还有个活着的皇帝,虽然已经无有威风,不过和记的人都记着。”
“是时候把这个皇帝搬出来了。”
梁昌眼睛一亮:“歪嘴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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