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酒鬼那里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或许还会招惹祸端。所以撒科利找了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人,看看他对此是否有所了解。
“先生?打扰了。”撒科利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防止他耳朵不好,听不见自己说话。
“你有何贵干?”老人显然还耳聪目明,立刻就问起了来意。
“您对现在的新月和长峡有什么看法?我洗耳恭听。”撒科利问。
“实事我已鲜有了解了,但我还能述说过去。看样子你是外乡人,如果你有兴趣听我这个活死人说话,可以小坐一会儿。”
撒科利蹲坐在旁边的地上,示意老人可以开讲了。
“长峡原本没有沦落到这种地步,卡洛斯加剧了它的衰亡。
“我活了八十四岁,在艾瑞比和法尔发人眼中,这是绝对无法触及的年寿,但我的一生却活得无比凄惨。
“我曾是一名贫民,生来就没有名字。后来我六岁时,民众大会申请设置书吏的提案得到了通过。我被幸运地选为候选人,此后便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学习,此后我就叫法里克纪予了。
“我三十岁时,也就是法尔克维皇帝十六年,法尔发历前四十一年,我正式地成为了皇帝的书吏,记载当时的教谕和实录。
“时间就像万象河的流水,不停流逝着,十八年过去了,法尔克维皇帝和提力斯皇帝相继死去,卡洛斯继位时,便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请快些,我们很急!”外面传来的喊声将撒科利从思虑中拉了出来。
“请您再给我五分钟!”他转头回应道。
“他执政能力简直就像个白痴,但却拥有恢复长峡极盛时的宏图。”法里克纪予把腿伸直,这样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此时,皇室对新月的十五个封国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控制力,卡洛斯希望改变现状,就先单方面宣布慕里斯人是叛教者,对其进行驱逐,否则便就地处决。
“因为皇室由色维斯人构成,皇帝就对外族人实行驱逐以尝试着获得本族人的支持,从而提高自己的地位。应该说这确实取得了一定效果,所以他之后在干那些蠢事时,才能得到支持。
“一万多名慕里斯人被流放到了东方,直至他在位的第九年才结束。
“卡洛斯十五年,他突然命令多斯克斯的国王塔耶卡去进攻托撒河诸国(此时法尔发尚未统一,其他地区的人对那些散落的城邦一般就统称为托撒河诸国)。
“在他们的军队出征后,或许是他对外族人一直有些排异心理吧,又命令多尔·伊尔斯的国王去进攻多斯克斯。
“当时这一决策受到了各大臣的反对,他们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但是卡洛斯用自己的威望,不顾他人的反对强行命令多尔·伊尔斯出征。
“当军队到达多斯克斯城时,几乎没有守军,因为塔耶卡坚信没有敌人可以打到这里。按照皇帝的命令,军队对多斯克斯进行了屠杀,三万多达贡人被杀死,多尔·伊尔斯的军队撤走后,多斯克斯成了座空城。
“塔耶卡在东方交战时,知道了这事,当场晕倒在地,醒来后便向多尔·伊尔斯宣战,并公开拒绝承认卡洛斯的统治。
“两国在库里斯库沙漠交战,最后以多尔·伊尔斯的国王阿希诺坠马阵亡为结局,其他人本便不想打仗,就主动撤退了。
“达贡人濒临绝种,而多尔·伊尔斯陷入了混乱,反叛者掌握了主导权,也公开与卡洛斯敌对。
“卡洛斯大为震怒,命令西部的布达森王国去平定多尔·伊尔斯的叛军。但是该国的援军到长峡时,突然包围了城池,他们的国王菲亚斯指名要卡洛斯的命,如果卡洛斯死了,便不会把其他人怎样。
“反对皇帝的贵族和有意发起暴动的士兵组成了临时的同盟。布达森的军队包围了外城,他们的叛军就包围了宫舍,将卡洛斯他们困入其中。
“几天之后,卡洛斯身边已经没有食物和水了,迫不得已之下,他拔剑自杀......
“......总之,皇帝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加上之后的内乱,之后二十年里,皇帝就换了四五个。到现在,皇帝的命令甚至传不出内城。皇室衰落了,我们也就没用了,身体好的都去其他国家谋生了,像我这样一身病的,只能留在这里等死。”
说完这一大摞的话,他拿起一个旧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随后便是剧烈的咳嗽。
“我有许多想与您说的,但无奈时间不够了,只能来日有机会再见。”撒科利站起来,对法里克纪予说,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了。
“但愿你到时候能找到我的坟。”法里克纪予小声说了一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布,将刚才咳出的血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