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点头:“你我上次信中所说,你可以跟你这些同道商议一番。明日本郡主要结果。”
果然早有勾结,不过只是跟金甲忽律这个水匪总盟主商量过,估计是诏安一类的事情。
水匪横行岭南多年,连高效的收费系统都搞出来了才招安,以前干嘛去了?
刘知易不由心中疑惑,招安水匪,水匪未必肯啊。为何现在招安,他突然想到岭南王这次南征。
南征大胜,这种威势恐怕很能震慑住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岭南王主力班师了,可三十万大军还屯朱莽山十三关。三十万大军,是以南征的名义征募的,迟早要解散,解散前正要用来震慑三十六排这样的水匪。
金川郡主还真是一个纵横家,利弊算计的毫厘不差,将己方的利益用到极致。
“郡主。这次来此,该不会是临时起意吧?”
刘知易不由问道。
金甲忽律和其他水匪会盟,好像跟金川郡主无关,完全是意外撞上的。但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一次性拉拢所有贼匪的机会。所以金川郡主才临时起意?还是说,因为杀了绣夫人后,突然萌生利用这件事谋其利益,这才决定跟水匪直接接触,意外碰上了这次英雄会?
“你以为呢?”
金川郡主保持神秘。
刘知易闷哼一声:“我以为你是来做压寨夫人的。我以为!”
他知道个屁,他如果知道,也没那么多担惊受怕了。
金川郡主狠狠瞪了刘知易一眼,开始说实话:“确实是临时起意。但招安水匪早有打算,你不知道这个金甲忽律,其实还曾是我父亲帐下一个小官。金川之乱后,定居岭南,以军功封赏了大片良田,还做了游徼……”
游徼是一种乡官。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嗇夫,游徼。游徼负责一乡的盗贼缉捕等事宜,相当于警察局长。如果不犯事,这种乡官可以世袭传承下去,金甲忽律定居岭南,也是不错的选择,用不了几代人就是地方土豪。
可惜的是,好好的做着土豪,祸从天降,整个县的百姓都要迁徙,金甲忽律没有迁徙,只能落草为寇。估计落草之前,就跟山水间的江洋大盗有往来,顺风顺水就做了山大王。
果然听金川郡主继续说道:“后来岭南东郡节度使强迁大泽县百姓,金甲忽律怒而落草。他手下有一帮当年打仗时期的旧部,很快就在水匪中脱颖而出,以金甲忽律名号示人。前几年我查出他的身份,特意差人联系。此人倒也念旧,表示愿听岭南王号令。只是一直不肯松口何时愿受招安,几次推诿。这次南征,我打算解决此事。本打算先去岭南东郡……”
说到这里,刘知易打断她:“去东郡,然后游说东郡节度使出兵剿匪,给金甲忽律施加压力。造成东郡大军在前,南征大军在后的局面,让其不得不就范?”
金川郡主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刘知易心中感慨,这女人的算计确实精准,哪怕是日渐脱离岭南王的东郡节度使,也要被她利用。郡主去了东郡,岭南东郡节度使不可能不配合,因为这么多年来,东郡节度使一直声称大泽县匪患严重。金川郡主一去,他哪怕做样子,也要出兵剿匪。这样一来,就给郡主制造了声势,让她可以压迫水匪接受招安。
所有势力、机会,都被她利用的十分到位,一丝一毫优势都没有浪费。
“那你说说。这些山贼水匪招安之后,该如何处置?”
刘知易想了想:“肯定是就地安置,变贼为民。”
郡主又问:“依你之见,该把他们安置到何处?”
刘知易道:“当然是大泽县旧地,这些山贼水匪,大多都是大泽县百姓。大泽县荒芜十年,原本有无数熟田,复垦起来并不困难。”
郡主道:“此次南征,三十万大军在莽山屯垦,可垦出了大片良田。大军一撤,这些良田荒废下去,就太可惜了!”
刘知易目瞪口呆,这是要将这些山贼水匪变成屯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