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努力瞪大了一双小眼,吹了吹胡子,又拍了下惊堂木,道:“肃静!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昌哥闻言忙抬起了头,额上已是磕出一片红痕。
他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提高了声音道:“禀大人!草民名叫贾国昌,是大闺园的仆役,平日负责劈柴、运炭等杂务。草民确实与大江同住一屋,但我与大江一向交情极好,万没有杀害他的道理,这一点,大人问问大闺园的人便可知晓!”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啊!”他喉间带着哽咽,说完又重重磕下了一个响头。
那“嘭”的一下砸在地砖上的声音听得万岁岁心里一颤,这得多疼啊!
但也怪不得昌哥如此,一桩沉重的命案压在身上,任谁也轻松不起来。
万岁岁望了望堂上那有些虚胖,看起来脑子就不太灵光的县太爷,有些急着想出去替昌哥作证,揪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然而她身子还没动,便察觉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万岁岁目光顺着手臂往上瞧,便见花香寺一双清明的眼里写着不赞同,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可操之过急。
万岁岁顿了下,终是点了点头,立定不动了。
这厢,县太爷瞧了眼堂下的昌哥,慢悠悠道:“行,贾国昌,若你是清白的,本县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完他抬起胖手指了指跪在昌哥身旁的翠丫,皱了皱眉道:“你,对,小丫头,说的就是你。你又是何人?与此案有何关系啊?速速道来!”
翠丫方才被那一下惊堂木吓得止了哭泣,此时骤然被县太爷点名,一时惊得呆住了。
昌哥有些着急地低声唤她:“翠丫!大人问你话呢,快答呀!”
翠丫闻声终于回过神来,忙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人……奴婢,哦不……民……民女是大闺园花嬷嬷手底下的小丫鬟,平日主要做些跑腿递话、端茶侍水的杂事。”
她说了两句才没那么怕了,说话也不结巴了。
继续道:“七月十六一早,民女去给昌哥哥送早膳,没想到一进门便见江哥惨死在榻上,民女吓得大叫起来,后来花嬷嬷便来了。民女担心昌哥哥,便去瞧他,却看见他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民女怕他也遭了不测,一直叫他,用了足足一盏茶功夫才将他叫醒。后来园主和几位嬷嬷都来了……”
说完她急急喘了口气。
压抑住满心的惧意,大胆地望向县太爷,坚定道:“大人!凶手不可能是昌哥哥的,他醒来后看见大江哥被人杀害也吓了一大跳。平日里他们两处得和兄弟一般,昌哥哥怎会痛下杀手呢?民女可以给他作证的!还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听完,眯起了眼,似是在沉思。
片刻后,他一拍惊堂木,道:“龙捕头,你与仵作断定贾国昌为凶手,除了尸体勘验的结果和推测,可有其他证据?”
龙捕头忙上前道:“禀大人,凶手杀人的凶器乃是一把斧头。这把斧头正是贾国昌平日劈柴所用,这一点他也承认了。”
县太爷眼睛瞪向昌哥,白胖的脸上竟也有了一丝威严。
“贾国昌,龙捕头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