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笑,我从前竟然也没发现父亲的每一句疑问听起来都如此好笑。”秋澈慢吞吞地开口,讥讽道,“您这几天夜不归府,原来是去兰笑坊学唱戏去了”
兰笑坊是朝京最有名的戏班子楼,秋初冬最爱黄赌,除了毒以外都沾。
听出秋澈这是在阴阳自己只知道整日醉生梦死,秋初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片刻,咬牙道“我不跟你计较今日之事,但我劝你尽快去跟吴公子解释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了吴相因为此事对秋家不满,你就是秋家最大的罪人”
说罢,拂袖而去。
“他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玉明面上带着滴水不漏的笑脸将人送走,转头就没了表情,冷哼一声。
玉砚也难得不满,嘀咕道“还罪人呢,要我看,若他们今日不闹事,也不至于惹得吴公子不满。真要说罪人,他和大公子才是那个罪人吧”
玉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妹妹小声点。
玉砚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在自己主子院子里也说不得了,但知道姐姐向来比自己机灵聪慧,倒也没再说话。
她撇了撇嘴,转身继续去院子里练武了。
秋澈任由她们替自己抱怨,握着手中的书卷,始终没有说话,仿佛在出神。
良久,她起身。
侍候在一旁的玉明正发着呆,见状忙直起身问“主子,要出门吗”
“不,去忆红楼。”
忆红楼,是二姨娘王氏住的地方。
玉明玉砚住在这里几天,倒也见过两次这位秋澈的生母。
正如秋初冬所说,王氏形销骨瘦,整日缠绵病榻,咳嗽声晚上能传到隔壁的下人房里去。
但从骨相来看,年轻时至少也是个清秀的风韵美人。
秋澈从前常去见她,后来年岁长了,却渐渐地不去了。
一是秋初冬嫌王氏一身病气,又是上不得台面的妾室,正好那段日子又恼怒于秋澈流连书院,回家越来越迟,为了惩罚,便勒令不许她去看。
二是,随着年龄越大,读的书越多,秋澈就越见不得王氏小家子气的愁苦像
就像现在这样。
王氏听闻她和秋初冬发生争执,忧愁地拉着她的手道“他毕竟是你父亲,你别和他置气,好好和你爹道个歉,事情也就过去了”
“娘。”
秋澈打断她的话,看了眼家徒四壁的房间,“采雀呢”
采雀是王氏屋子里伺候的丫鬟。
王氏脸色一白“应该是有事出门去了吧。”
骗人。
分明就是看她好欺负,丢下她跑出去和秋哲逍遥快活去了。
从前云燕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但秋澈曾经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关注这些琐事。
其实蛛丝马迹都相当明显,甚至摆在了她面前。
“没关系,”王氏拍拍她的手,“娘一个人也很好。”
话音刚落,就猛烈地咳嗽了好一阵子。
秋府的下人不多,有些下人捧高踩低,脏活累活反而堆到了王氏这个姨娘身上。
这是王氏常年为秋府洗衣做饭、风吹日晒落下的病根。
“娘。”
秋澈看了眼她被白布裹住的一双三寸金莲。平静的眸底翻腾着王氏看不见、也看不懂的炙热风浪。
“我们跑吧。”
“你再说一遍”
秋初冬震惊道,“长公主爱慕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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