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肯定还有人在,谢孟远提防谢照洲带人过来,就算底下在打斗,除非必要,应该不会让他们下来的。
宁时雪无意识地想摩挲耳钉,却只摸到空荡荡的耳垂,他眼睫垂了下。
那个贡布让很棘手,其余绑匪看起来有的是贡布让带的人,有的是谢孟远带过来的,他手上的枪只有五颗子弹,这边视线盲区太大,他不可能全都打中。
宁时雪悄无声息地退后几步,身影隐匿在漆黑中,他转头去找谢摇摇。
谢摇摇已经捂住眼睛好几分钟了,宁时雪俯身抱起他,他才放开手,宁时雪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抱着他换了个房间。
宁时雪将他放下来,摘掉自己的围巾,裹在他身上,“你还得自己待一会儿,不能出声,不
能跑出去,可以吗”
谢摇摇裹成个小团子,他白嫩的脸蛋软嘟嘟的,使劲点了点头,围巾带着宁时雪身上的药香味还有温暖的体温,他被宝宝的围巾裹起来,就像待在襁褓里。
没人比你更乖了,”宁时雪弯起眼,他手上还握着枪,枪托冰冷,但他的手心是滚烫的,低头摸了摸谢摇摇的脸蛋,轻声告诉他,“在这儿等大爸爸来接你。”
他抱起谢摇摇,将他藏在橱柜里。
橱柜的门坏了半个,谢摇摇能躲起来,又不至于憋气。
宁时雪再次离开,其实他走这几趟,只花了几分钟,所以根本没人发现他。
枪声猝然响起,震动夜幕,贡布让猛地抬头,就发现他一步之外的同伴被人贯穿胸口,已经踉跄倒地,血都飞溅在他脸上。
贡布让咔嚓上膛,对准枪声响起的方向,宁时雪千钧一发躲开,子弹擦过他羽绒服下摆,他抬起手,下一枪应声而起,另一个绑匪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宁时雪没打心脏,这些人只是受伤而已,他也没把子弹浪费在贡布让身上。
这个人肯定能躲开。
“贡布让”谢孟远发现是宁时雪,就厉声呵止,“不要开枪”
他现在还不能让宁时雪死。
贡布让面容黝黑,他皱起眉不赞成地说“谢先生。”
宁时雪枪法很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逃出来的,但不能放任他开枪。
“放下枪,”谢孟远沉声说,“去抓住他。”
贡布让跟他几个手下都是他从国外雇来的,想拿到钱,就只能听谢孟远的话。
宁时雪打偏了几枪,但现在除了谢孟远和谢寒舟,有行动能力的只剩下三个人。
甲板上的人也听到了枪声,谢孟远厉声阻止,“都给我守好甲板,谢照洲过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别下来”
宁时雪已经没子弹,撑不了多久,贡布让肯定能抓住他。
不就是个病秧子吗
他从小看着宁时雪长大,他也知道宁时雪会开枪,就是他带着宁时雪跟谢寒舟去靶场学的,但贡布让是格斗高手,他本来担心谢照洲不受控,才找了贡布让过来。
宁时雪赤手空拳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宁时雪扔掉空枪,转过头,拳风凌厉地擦过他颊边,贡布让手臂带着悍然的力量,抬手去掐他的脖子,宁时雪屈膝一脚重重踹向他的小腹,然后侧身躲开。
他伸手去夺贡布让别在腰间的枪,贡布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拳头再次砸向他面门。
这一拳如钢浇铁铸,足够砸得人脑浆迸溅,宁时雪被迫收手。
谢孟远人都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宁时雪能跟贡布让打成平手,宁时雪找不到机会制伏贡布让,但贡布让也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