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经书诗文么,本来我就不大好,确实是生疏了些,我这找时间再熟悉熟悉。”
沈梦桢看他态度谦恭,也并没有拿公务繁忙来挡借口,骂也骂过了,气也出了,口气缓和了些道“我知道你才去两个月,新官上任,必定公事繁忙,再则听说你那边两个副提举都被革职了,定然给你添了不少绊子,你难免分心。策问虽然烂了些,好歹算是你看过书了,且再反复修改修改。无论如何,本也该公事为上。”
许莼满口答应,沈梦桢这才满意了,才刚要打发他,却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刚才听下人来报说李梅崖在府门口就为难你还有之前也听他们传说你与他结仇了这怎么说我怎么记得你赴任的时候,李梅崖还和我夸过你,说你一派质野,天生仁义,未经雕琢,很该好好教一教。”
许莼咳了几声道“没什么大事,一点小误会,外边都是谣传,先生别信就是了。我回去就派人厚厚送一份礼给李大人。”
沈梦桢道“送礼做什么,真要致歉,该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道歉,又或者亲自去府上解开误会才是,这谣言满天飞的,你送礼人家又不知道。他见人就咬,你别惹他。上次国子监的有个学生去花楼,都被他参了我一本管教不严,气死我了。”
许莼心道,要的就是谣言满天飞啊。哎李大人,可不好意思,改日再给你赔罪。说着也只正色道“先生他都参那确实太不合时宜了”
沈梦桢道“罢了,他如今得皇上器重,咱们不惹他。”
许莼心中窃笑,只又宽慰了沈梦桢几句,拒绝了留饭,只说还有使馆那边的事要处置,起身告辞了。
出来后先去了千秋坊,那里盛长天领着姜梅、莱特会合,备了丰盛午宴,只等着那御用监的安公公过来。等的时候,许莼简单和莱特说了下之后京城的安排。莱特听说在京城接下来的事由许莼的母亲负责,颇为赞许“我之前也担忧许大人若是不在京城,无人主持得了这事,事情要走样。既然是大人的母亲负责,那自然是无忧了。”
他赞扬许莼“许大人果然负责,我之前还想着是否能请求把姜先生留下来帮我,又觉得太过冒昧。我回去学了那吕不韦奇货可居的典故,许大人胸中志向高远,佩服,佩服”
许莼看他面色知道其实莱特仍然是有些疑虑,但如今主
动权在自己这方,他还要靠自己介绍御窑这条线,只能先稳住自己。心中微笑,想着等他见过母亲,见到母亲之能干在自己之上,自然也就放心了。
不多时御用监百工坊的掌事太监安延年带着两个小内侍到了,看到许莼,几步抢了上前行礼“奴才见过许世子。”
许莼也笑着请他入座“公公不必多礼,今日原是许某有生意要与公公谈,今后还要劳烦公公。”
安延年却十分谦卑“世子有事,只管交代小的办,小的竭尽全力,也得给大人办好了,哪敢劳烦大人亲自交代随时派个人来传个话便是了。”
许莼原本都听说宫里内侍骄横,尤其是负责采办的,都是贪婪之极的,如今看安延年二十出头,整个人看着白净斯文,穿着简单蓝布袍,倒像个读书人,全无骄横之气,甚至与他说话十分低声下气,姿态委婉谦虚,心中十分纳罕。
因此便入了座,让盛长天和莱特细细与安延年说了要烧粉彩瓷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