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钓鱼之约,许莼便开始积极准备收拾那别庄,酒自不必说,除了樱桃酒,另屠苏酒、菖蒲酒等都备了好几种。又命人送绝好的羔羊来,要烤全羊,要做野餐的铜锅子,一会儿又命人挑那健壮高大的鹿圈养好,说是要做鹿血羹。
除了吃喝,如何既要住得妥帖舒服,又不能让九哥看了觉得自己奢侈无度,许莼亲自自己看了房间,反反复复竟是将别庄上下指挥着命管家们收拾了好几次,一到休沐便往别庄跑去了。
这日回闲云坊去看了看,却被管事罗禹州叫住了“少爷,之前那位贺书生来找您,已来找了几日,因您不是在太学,就是去了别业,我们只以别的借口搪塞掉了,但他这两日天天来找。
许莼一怔,罗管事却拉了他的手低声道“派人悄悄去打听了,他中了状元听说已授了翰林院侍读的官职,但是他来还是穿着从前那布袍,恐是不想引人注目。
许莼这才回忆起来“对了,是听说状元姓贺。”他那天听许抓说话全然没放在心上,如今忽然
对应起来,赞道“果然我就说他能屈能伸,必能足蹑风云,果然朱衣点额,黄榜标名。”
他心中一想,顿时暗叫不好,状元郎恐怕是要来找自己要回那几本书,他可是状元,将来要青史留名的名臣。这几本艳情书,虽然是隐名写的,到底也是个隐患。
但那几本书,自那日九哥看过以后就不见了,后来问了秋湖冬海,都只说似乎是九爷拿走了。九哥当时觉得自己不学好,那几本书多半和自己那本画册一般下场,不是烧了就是毁了。
他心中叫苦不迭,命罗禹州请贺知秋去书房,自己换了衣服心内打叠了一套说话,这才上去见贺知秋先生好,好些日子不见,可是还有新书令堂病情如何了
他面含微笑上前行礼,贺知秋看天气渐热,这许少东家又长高了些,换了薄春衫,那少年气退了些,但容貌仍然十分出挑,鼻挺唇薄,色夺春花,双眸看着自己时有些闪烁回避,行礼之时也不比从前自然大方。
贺知秋便知道他应当是知道自己已中了状元,他作揖回礼道多谢少东家关心,好教东家知晓,我如今家里已缓了过来,母亲病情也已愈。最近得了一笔进项,回想起来之前书稿,流落在外殊为可惜,如今且又不缺钱了,只想与少东家讨个便利,将之前的书稿双倍价
格赎回,若是已刻版付印的,能否全数收回,所有损失,我一并双倍赔付给少东家。
许莼面上变红,窘迫作揖赔礼道“贺先生,不是在下不愿。实是先生文采飞扬,辞藻精美,小的便将先生的书放在案头反复品读,不料被家兄看到。家兄性情严毅,又有些过苛好洁,见了我看杂书,只斥责我不务正业,疏忽功课,因此将那几本书都收走烧掉了。我悔之不及,亦未能补救,至于刻版印刷,因着被收走,也并未刻版,因此也无什么损失,还请先生包涵。钱都是小事,书稿确实是在下保管不慎,白白糟蹋了先生一番心血。
贺知秋沉默了一会儿,看许莼面上通红,十分惭愧,拱手道“少东家不必自责,书稿既已被毁了,那也实在无法。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今后若有需要,再烦劳少东家。
许莼连连作揖,亲自送了贺知秋出门,又赠了他一年的闲云社卡,承诺他随时可来书坊借书看书,购置所有货物都打七折。
总算完了这事,许莼松了一口气,回国公府去看了看,盛夫人看到他就提点他“不必去你祖母那边了,她被孤哥儿气到了,如今只说心里憋闷,谁都不许去扰她,就连你大姐姐专门回来看她,她都没见呢。
许莼笑了声怎么,大哥还是不肯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