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殿。
苏槐带着御医进来为谢翊把脉了半日,御医擦了擦汗低声道“陛下饮食如何夜间睡眠如何
谢翊道“今日略进了些肉食,胃口一般,口舌苦涩,夜间还是有些神气不安,魂梦纷乱,神若远离。仍是畏寒多汗,四肢冰冷,十分困乏疲惫。
御医低头道“陛下这是心血过亏,劳乏过甚,肝气不舒,肝血难继。恐是此前病根未除,还需慢慢调养,放宽心怀,不过今日看脉象,陛下心情舒畅,似乎好了许多,继续如此徐徐调养,少劳心,放宽心怀,愉悦身心,臣再开些调养的药,但因陛下胃口不好,少服药,多以膳食补之才好。
谢翊微微点了点头,御医行了礼推下去了,谢翊坐了一会儿
,难得地笑了笑,愉悦身心吗自己确实忽然发现了除了日复一日批奏折理国事外,还有了点别的事情能够让他放松着。
只是做一下某人的九哥,吃点家常饭菜,说些闲话,偷得浮生半日闲,确实不错。
窗外磬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是到了下一个行程,今日却是要去翰林院听讲经筵,他起了身出去,心中却想着,那小少年如何还没有交功课来。
许莼却是忙得很,病愈后回了太学上课,沈梦桢显然很看不得他闲,单独给他安排了好些经义背诵、时务策论的任务,他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回到国公府又听说靖国公竟然忽然得了个修建北郊斋宫的差使,先去了太常寺领了差使,又从工部领了对牌,回到府中说了,国公府上下颇为振奋,派了得力家人先去打点了一番上下,许安林先是去了一次斋宫看了看,回来有些面如土色,毕竟这修缮期间,只要进出斋宫,就必得斋戒,这可要了他老命。
回来便和太夫人诉苦“原来是桩苦差事,怪道落到我这闲人头上。”
太夫人自然是耳提面命申斥了他一遍“这可是正经差使,从前这斋宫一应事,那都是宗室司、太常寺的差使,竟然如今能派到你这里,可见如今传闻皇上要整饬宗室勋贵是真的了。
“你承爵以来从未办差,如今好容易办上一件,自然要诚心办好,来日自有你的好处,切切不可懈怠甚至心怀侥幸去那风月之地,小心被御史参上一本,一不小心便要夺爵
许安林抱怨道“哪里就到夺爵的地步。”
太夫人道“你懂什么,早有风声,皇上对宗室、勋贵耗费国帑不满已久,早就命了礼部,不许再轻授爵位,已授了爵位的,也不许世袭罔替,须要降等袭之,便是宗亲,也要如此。你当御史们闲着无事日日参勋贵宗室做什么自然是迎上所好。你久不当差,若是办差办不好,可不正给人添了话柄
说完又安排了几个国公府能干的老仆跟着许安林过去,必定不许国公爷在外边胡搞,省得被御史参了去。
许安林无法,只能老实斋戒,日日去北郊斋宫,后来又嫌来回麻烦,索性再附近别业住下。这下国公府上下瞬间省下好大一笔花用,府里也清净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