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是个很适合开启新生活、适合冒险和旅行的时间点。
就比如,从海拉尔坐火车,经满洲里转道莫斯科。
然后也不停下,就这样一直继续走,穿过绵延冰雪覆盖的山脉,在冬季结束之前,抵达马特洪峰。
在这趟旅程得以继续之前,温絮白因为身体原因留在海拉尔,在那里的医院住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的某天,冒牌货带着风雪撞回来。
把门撞开的人影有些狼狈,踉跄着险些摔倒,因为跑得太急太快,胸口还有些起伏不定。
氧气面罩下,温絮白慢慢睁开眼睛,花了点时间清醒过来“小陌”
他现在说话还很费力,只说了两个字,床旁的心率监测就有些不稳。
冒牌货站在原地,把沾上的风雪全掸落干净,确保不再摸得到冷气,才快步过去。
冒牌货走到床边就脱力,跪下来,把病床上的人紧紧抱住。
“对不起。”他闷声说,“我没带回金牌。”
温絮白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听清内容才松口气笑了笑,抬手摸上扎手的湿漉漉短发。
温絮白握住冒牌货的手,翻转过来,慢慢地写这有什么
温絮白继续写是不是,还出了什么事
柔和的黑眼睛并没受病痛影响,不仅没有半分暗淡,反而依旧清澈通透,专注地落在冒牌货身上。
冒牌货沉默着摇头,隔了半晌才又说“假如有人欺负你。”
“对你很不好,做不是人的事、说不是人的话随随便便就弄丢了你很重要的东西。”
“你一定等着,等我去揍他们,我去找丢的东西。”
冒牌货低声说“不要自己跳下湖去找。”
二十二岁的温絮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点惊讶,但还是在他手里写好。
温絮白慢慢地写湖外的风景比较好。
湖外面的风景比湖水底下好,他也有不少还很想体验、很想经历的事。
温絮白想,倘若有天他真做出这种选择,多半会是因为外面的事做完了,而湖底有比外面更为重要的东西。
重要到不必犹豫,也无须再留恋。
眼下还不到这一步。
二十二岁的温絮白接过两本新护照,他被冒牌货扶着稍坐起来,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温絮白翻开护照,仔细看了看冒牌货的那一本,姓名栏上是个没听过的新名字。
“免得裴家那些老东西追查。”冒牌货说,“改了方便。”
这理由很合适,很有说服力,况且
冒牌货低声说“我不喜欢那个名字。”
温絮白对这个回答有些惊讶,注视了眼前的人影一阵,很认真地点头,把氧气面罩稍稍拿开“辜野。”
孤魂野鬼
,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