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没再接话,将剩下的一瓶水打开,自己喝了两口。
树荫下,沈致仰起头,修长细腻的脖颈绷起流畅的弧线,小巧白皙的喉结滑动两下,瓶子里的水就少了三分之一。
沈致重新将瓶盖拧上,饱满的唇珠被水色浸润,染上醴艳的绯红,明晃晃地夺人眼球,温隽的脸庞蓦地活色生香起来。
“我正好渴了,我自己喝”,沈致不在意笑笑,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带过去解了围。
早在沈致不闲不淡地从旁边附和他时,方昊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本来是好心好意过来送水,谁想听你科普生活常识,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徒留人尴尬嘛。
“其实站站军姿也算不上什么高强度锻炼,喝着冰水解暑又解渴”,方昊绞尽脑汁努力弥补,笑呵呵又喝了几口,“学长,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沈致一眼就能看出没什么心眼的方昊在费力巴拉圆场,刚才被宋衡阳激起的不愉快消散了些。
沈致甚至还好脾气地拍拍他的头,“喜欢下次还给你带。”
头顶上轻柔的触感传导到头皮,方昊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学长好温柔,他又是个深柜,根本扛不住。
老天爷,为什么学长那么会却是个直男,他方昊的命好苦,爱上一个直男注定没什么好结局。
“我先走了。”
沈致刚转身,裤腿就传来牵扯的拉力,沈致低头,就看到宋衡阳闭着眼靠在他的腿上,一副难受的样子。
方昊也从刚才飘飘然发昏的状态出来,大惊道“衡阳,你怎么了没事吧。”
沈致见宋衡阳情况不对,握着宋衡阳的手腕从自己裤子上拉开,确认没什么阻挡物后蹲下。
宋衡阳身体发软倒在沈致身上,头落在沈致的肩颈,微长黑色碎发骚挠着沈致的脖颈,带来细微的痒意,冰凉柔软的侧脸贴在沈致锁骨,喷洒着发烫的呼吸。
沈致不好把他扔在地上,只能腾出一只手托住宋衡阳。
“应该是低血糖”,沈致低头,视线自上而下,不需要多费力就能看到宋衡阳因为难受拢起的眉心,乌黑颤抖的睫毛以及发白的嘴唇。
太阳晒不得,坐久了还低血糖,沈致头次见身娇体弱这个词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这怕不是传说中的小仙男吧
方昊在旁边左右摸兜都没找到糖,连忙跑远去找同学借去了。
沈致用手抵住宋衡阳往他怀里钻,试图缓解不适的毛茸茸的头,用肩膀顶住宋衡阳越靠越近的身体,一阵无语。
长得高不可攀的,意识不清的时候怎么弱叽叽的。
沈致劲瘦柔韧的上半身被长手长脚宋衡阳缠住,侧颈散发出来冰凉的微薄的香气也被头脑不清醒的宋衡阳贪婪吸入。
沈致被宋衡阳缠得动弹不得,迫切想把宋衡阳这个包袱甩掉,方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手
里的冰镇饮料兀地闯入沈致眼帘。
沈致挣扎出空隙腾出手,当机立断把冰镇饮料打开,掐着宋衡阳下巴往他嘴里灌。
说什么喝冰镇饮料不好,到头来不还是喝了。
沈致有报复的心理在里面,下手特别重,宋衡阳被猛灌呛得连连咳嗽。
薄唇沾上水渍,下巴也湿漉漉的,溢出来的水顺着劲瘦的脖颈滑落胸膛,打湿了领口。
黑玉石般清透的眼睛睁开,如同晨间深山中山泉水洗涤过似的,黑到极致的纯粹干净。
又因为宋衡阳一副高岭之花的长相,过分冷白的皮肤同那墨仁似的眼形成浓烈的色彩对比,无端让人生出攀折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