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就地安置流民,京城内外,不许饿死一人。
巴蜀附近两地各调集驻军一万,镇压乱民。
沿路地方就地安置灾民,若有置之不理甚至驱逐者,严惩不贷。
另遣钦差大臣,总领赈灾、平乱一切事务。
“两地各派兵一万,加起来就是两万,”端午一边给林夕擦头发,一边道“依奴才看,哪怕安姑娘说的是真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夕不置可否“地方驻军早就糜烂的不成样子巴蜀的乱民可不止一万。”
“再怎么糜烂,”端午不以为然“也总比那些只会使锄头和镰刀的乱民强吧那些乌合之众,大军一到,说不定自个儿就一哄而散了。”
“哟,都会说乌合之众了,”林夕颔首“有进步。”
又道“若只是普通百姓,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爷,”端午小声道“刚刚小的又出去打听了一圈,这次问的真真的,没人知道那些人最先袭击的是梁王府。
“都说那一夜乱糟糟的,等他们壮着胆子出门的时候,梁王府、官衙,还有那些有钱人家、店铺什么的,全都遭了殃。
“您说安姑娘她不会是乱说的吧她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总不能外面的事知道的比小的还清楚吧”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林夕道“可见你是书念的少了。”
端午撇撇嘴,又叹了口气“若是不用地方驻军,从京城调军的话,需要的粮草可海了去了。
“朝廷现在别说军粮,赈灾粮都不知道从哪儿出呢,这会儿还在扯皮先前朝巴蜀运的二十万石粮食,也不知道被他们弄哪儿去了,这群黑心肝的”
林夕薅一把半干的头发“行了,别弄了,挽起来得了。”
没有吹风机的年代,这么长的头发想靠几块布擦干,擦到猴年马月去。
林夕到御书房的时候,林晏正跪在外面的台阶下。
“这是罚跪呢”林夕转过去“不是吧,你也有惹事的时候”
林晏苦笑,一旁何公公忙道“没有没有,大殿下自请就藩,皇上不答应,就奴才这不劝着吗”
林夕“哦”一声,没什么诚意的劝道“起来吧,皇上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够了,你伤还没好全,别跪出什么毛病来。”
林晏抬眼看着林夕,道“王叔也觉得,我是在装模作样”
林夕索性在台阶上坐下,省的他抬头累,道“反正你的意思,皇上已经知道了,若是皇上有派人去就藩的意思,第一个自然会想到你,若是皇上暂时没这个打算,你跪在这儿算什么呢添乱”
“行了,起吧真跪出毛病来,拿什么去就藩”
林晏苦笑,何公公和他身后的小太监忙趁势将他掺起来。
林晏跪久了,腿麻,缓了缓才对林夕行了礼,对从人道“回吧。”
脚步蹒跚,颇有几分心灰意冷的意思。
这么简单就被劝起来,当然不是林夕的功劳,只是知道自己再跪也是无用。
他是真的想离开京城,也是真的想为百姓为灾民做点事。
巴蜀的事,是梁王造的孽,理当有皇室出面收拾残局,理当有皇室,重拾百姓的信任。
然而,他上折子,旁人说他以退为进,他跪在这里,旁人说他沽名钓誉
林夕在台阶上又坐了一阵,何公公才再度出来“王爷,皇上有请。”
林夕拍拍屁股起身。
进了御书房,里面人不少,除了两位相国,还有户部尚书和顺天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