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软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开水壶,都是因为他转身就走引起的。
江森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朝着天空闷闷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的郁闷,无法抒发出来。他呆呆地看着银行账户快速缩水的余额,心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这些钱,他存着给妹妹治病的。好不容易有了松懈的底气,苏软一次住院就给他砍去了三分之一。
巡房的医护人员从病房里出来,见他脸色泛黑嘴唇发白的样子,连忙嘱咐他去休息。
“病患今天晚上不会醒来,你在这守着没用。”护士大姐看他小年轻,长得又好看,以为江森是苏软的男朋友。想到里面的小女孩被烫得全身起泡大面积脱皮的样子,接近毁容,忍不住可怜起这对小情侣,“好在开水泼过来的时候护住了脸。不然脸要是烫毁了,那才是大事”
江森一言不发地听着。
等人走了,也没有去附近宾馆开个房间的意思。
只是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缩成一团,将就着打盹。
现在是十二月下旬,南城最冷的时候。医院的病房里会开空调,走廊可不会开。
巡房的护士看这个小伙子穿的这么单薄,可怜巴巴地蜷缩在走廊睡觉。看了一眼都觉得是不行的。再强壮人,在深冬的季节谁在走廊,也是会冻出病。晚上值夜班的护士大姐干脆从自己休息室拿了个厚毯子过来,递给他,让他盖着将就一下。
江森谢过护士大姐,就这么守在病房外面,安静地在走廊睡着了。
苏软是第二天凌晨五点疼醒的。皮肉连着神经,疼得人崩溃。苏软身上的麻药失效后,那种全身被疼痛包裹的痛苦,逼得她不停地哀嚎。
这种情况下,她再也没办法维持可怜兮兮又柔若无辜的假象,对着江森破口大骂。
苏软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都归
咎于江森。说是他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是江森毁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因为江森闹脾气,她就不会着急去抓他,更不会被开水烫到。
所有的错,都是江森造成的,他要为她付出代价
江森虽然不愿承认这都是他的责任,但不可否认,他确实需要负起一半的责任。所以他承担了苏软所有的治疗费用,对苏软破防的谩骂沉默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苏软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白嫩皮肤变得丑陋不堪,崩溃到大哭,“江森,如果我的霉运都换给你就好了你把你的运道换给我,我的还给你”
江森听不懂苏软在说什么运道霉运,他只当是苏软崩溃后胡言乱语。
“把你的好运,给我我才不会恨你”
苏软抓着他的手腕,手指甲长长的,因为太用力,抠进了江森的皮肤里。但江森从小挨打到大,对肉体的疼痛早已麻木。苏软的这点伤害,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愿意给我吗”
苏软双目血红,死死盯着他,“江森,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给我”
“你想要我的运道”
江森扯了扯嘴角,垂眸麻木地盯着她的眼睛,“我的运气好吗”
苏软表情一窒,惊慌地转动了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但下一秒,她又转回来。
理直气壮地问“你愿意给我”
江森没有说话。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容非常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