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瞧着他,身长体健,能上战场制敌,能理朝政保太平,有这样的儿子,皇帝心情很复杂,作为父亲,必然会自豪,但他是皇帝,总会忌惮这么有能耐的太子。
皇帝道,“你娶得是民女,可那民女的兄长是进士,又要和陆家结亲,这可比一般的显贵厉害多,你是不是揣测了朕的心思,故意戏耍朕”
今日下午马球赛过后,皇帝回寝宫听道士讲经,王贵妃过来陪侍,不觉说到那民女的哥哥身上,王贵妃是无心之言,只说了“也是巧合,太子娶崔娘子,皇后殿下的义女嫁崔娘子兄长,将来必定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皇帝怕太子势大,太子索性将计就计娶了民女,再提拔民女的哥哥,等她哥哥再朝站稳脚跟,不也是助长了太子气焰,他们一家人得把这朝堂都占了,还有他这做皇帝的空处吗
苻琰回答他,“这只是巧合。”
“巧合的太过了你若是无所图,就不必辩解,朕明日就下旨让你跟那民女退婚,这次朕姑且原谅你,你的太子妃朕会另选人,”皇帝一口决定道。
苻琰神色僵住,道,“她怀着儿的骨肉。”
“打掉”皇帝暴躁道。
苻琰的瞳孔震颤。
皇帝道,“怎么朕说话你没听见,朕再说一遍,那民女身份低微,本就不配怀上皇家子嗣,朕之前是念在你对她有情,才想成全你们,现在朕被你骗了,朕没杀了她都是朕仁慈。”
苻琰当下俯身跪地,“儿没有骗阿耶,儿是因为喜欢她,才向阿耶求娶,至于她兄长高中,儿并未料到,请阿耶饶过她,儿愿一臂承担罪责。”
皇帝对他道,“你既要承担罪责,这事也确实是你策划出来的,这太子你还是别做了吧。”
苻琰青白着面,“儿听凭处置,但这事绝非儿策划。”
皇帝心下自认抓到了他的把柄,这几年朝里朝外都称赞太子能干,他这个皇帝如同摆设,诚然太子近来分外孝顺,但依他看,这也是太子蒙蔽他的手段,他细想这些时日,太子一次次试探他,先是为那民女求承徽名分,见他同意了,才又求他赐婚,这一步步都是早谋划好的。
甚至那进士崔仲邕,怕也是靠着他才中了进士
现下他嘴硬不承认。
皇帝手拿着道士用的拂尘朝他背上打了两下出气,“你倒是清清白白朕问你,那崔仲邕能中进士,你敢说与你无关”
“他中进士确实与儿无关,”苻琰字句清晰的回道。
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又给了他两下,呵斥道,“今年的春闱
知贡举是由你挑选出来的,这些知贡举哪个都得听你差遣,他们挑出来的进士你不过眼朕老糊涂了,朕还蠢糊涂那进士才十九岁,这么多年,有几个十九岁的进士朕之前就觉得奇怪,他一个还没及冠的毛头小子有这本事,天纵奇才也不过如此,那天在紫云楼,五娘要挑他做驸马,他怎么没本事辨解,反倒要你和那民女帮腔,你们私底下搞这些小动作,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当朕瞎了那进士也别想入朝朕不会让你们为祸朝纲”
苻琰立时回他,“陛下既不信臣,今日进士皆在,不如把他们叫来,由陛下出题拷问,崔仲邕在其中若是无能之辈,儿无话可说,自请退出东宫。”
皇帝连说几个好,朝外喊人,喝命遣人去召众臣和那三十进士入宫,他要让众位大臣亲眼看看,他的儿子就是这么欺瞒自己的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