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看苻琰,他还是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都听不进皇后的问话,便对皇后咳道,“朕还没同皇后说过,朕已经为太子和那民女下了赐婚圣旨,她确实不再是太子的侍妾,她现是太子妃,就是还没办婚礼。”
皇后两眼圆瞪,看看皇帝,再看看苻琰,一刹那遏制不了怒怨,破口而出道,“我不认这太子妃你们父子糊涂,我可不糊涂,小小民女做太子妃,我看你们是在发疯”
皇帝道,“朕看你才是撒泼,民女怎么就做不得太子妃,朕的先祖不过是草莽,不照样做了皇帝,你瞧不上民女,你怕是也瞧不上朕,你们河东裴氏有什么高贵的当初不也是先祖的马前卒”
皇后被气的呼气不畅,心口作疼,再欲大骂,竟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苻琰忙将人扶住,皇帝着急叫医师,殿中乱作一团。
崔明秀避到一旁,看苻琰和皇帝围着皇后转,心生痛快,原以为崔姣在太子心中独一无二,可遇着皇后,便被抛却,太子当下大概想不起崔姣了吧,只可恨那贱人跑的太快,不然定要她碎尸万段。
医师来给皇后看过脉,是怒急攻心气晕的,皇帝看见她闹心,着人把她抬回了蓬莱殿。
皇后被送走后,皇帝急着出宫,可发觉苻琰还没走,也是不耐烦了,问他,“太子到底要怎么样先前太子同意朕去洛阳,现在太子拿太子妃当借口,百般阻挠朕离开长安,太子如此行事,是真觉得朕被你牵着鼻子走”
“朕这么多年纵容你,准你参政,让你总管大权,那皆因你是朕的儿子,换做旁人,朕早打杀了岂容你再三越上”
苻琰没看他,视线一直盯着崔明秀,阴森可怖让崔明秀脊背发凉,若皇帝不在场,她都怕苻琰会撕了她。
“只要太子妃平安无事,儿绝不阻拦陛下去洛阳。”
皇帝心烦的很,冲崔明秀挥挥手,“你快同他说清楚太子妃有没有进宫”
崔明秀结巴道,“妾是遣了人去东宫接太子妃,但妾仅是因为太子妃与妾是同宗,妾想见见她,并无加害之意,妾派去接她的两名宫婢说,太子妃半路肚子疼,要如厕,便带她去了茅房,结果太子妃在茅房里不见了,太子殿下找妾要太子妃,妾也不知太子妃去何处了她根本没进宫,妾之前只以为她自己偷偷回东宫了,谁想到她不见了”
“太子听见了,太子妃和明秀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与其来宫里要人,不如回东宫再看看,说不定是她调皮,在和你捉迷藏,”皇帝道,这事他熟的很,宫里被他稍微宠点的女人,有时候因他喜欢上新的爱宠,便会用什么生病啊、想家人之类的为由头,想让他回来见人,这把戏他都看了不下几十次,早看腻了,也只有稍微得他心的,才会装装样子去哄人,若是不得心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太子这就是没见过世面,被个女人给糊弄住了,日子长了,经验丰富,就不会总担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苻琰问,“儿想知道她在何处消失的。”
皇帝朝崔明秀示意,崔明秀忙把那日的两个宫婢唤来,让宫婢们引他去。
耽搁这么长时间,皇帝等不及出宫,催促着底下人把行礼往外抬,他也坐上龙辇,给含象殿那头传话,王贵妃带着五公主忙不迭过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宫道朝外行去,过玄武门至重玄门,只见那两个宫婢立在不远处的茅房前,皇帝召那两人近前,问道,“太子人呢”
两人面色煞白,其中一人颤着手指向茅房后方,道,“太子殿下蹲在后面。”
“堂堂太子蹲在茅房后面成何体统,让他过来见朕,”皇帝不悦道。
两人缩着肩,面面相觑。
皇帝又想算了,赶紧走的好,不定是苻琰新想出要拦他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