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琰又说,“不乖的话,孤可要罚你的月奉。”
她最怕他罚月奉了,一说这话,她必定会哭唧唧往他怀里钻。
可是也没有。
苻琰没了耐心,伸长胳膊去床上捞人,却扑个空,没抱到人。
苻琰一顿,爬到床上,四处去摸,竟是空无一人,他倏然下床,命门外的家令,“点灯。”
家令心知再难瞒住,让女史木香去点灯进去。
灯火把这间小小的廊房照亮,苻琰站在房中,举目四望。
看不见崔姣。
他直视着家令,崔氏呢
这是他第二遍问这句话,第一遍是想见人,第二遍已是萧瑟。
家令哆哆嗦嗦跪到地上,一脸惨然,“殿下忘掉崔掌书吧,她已经不在东宫了。”
苻琰僵立着,他身上穿着冕服,九旒九章纹于服上,犀角簪发,明明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却只剩一身肃冷,他拔出腰间的玉柄剑,慢慢朝家令走去。
他动了杀心。
家令吓得脸上浸满了冷汗,慌忙道,“殿下不是仆逼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早在骊山时,她就去求了皇后殿下的恩典,今日仆送她出宫,她让仆转告殿下,出宫是她的心愿,让殿下不要再记着她了。”
苻琰骤然举起玉柄剑砍下来,家令惊恐万状,只等身首异处,但剑砍到了门槛上,苻琰一脚跨过门槛,提着剑径直往外走。
家令看他下了长廊,是回崇文殿。
家令连忙爬起身,跟在他身后,直见他踏进崇文殿,便知是找陆六娘了。
家令忙命一小仆速速去太极殿请皇后。
苻琰进殿直冲暖室,一脚将门踢开。
陆如意原坐在壶门榻上,绣娘正在缝补那块破处,乍见他阴森着一张俊脸,手提剑入内,都吓得魂飞魄散。
绣娘当即趴到地上瑟瑟缩缩、
陆如意勉强稳住心神,扯出点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苻琰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憎恶的目光犹如数道剑光要将她绞杀撕碎,他道,“崔氏走了。”
陆如意愕然,崔姣不是已经认命留在宫中她不帮她,她怎么可能离宫
但苻琰这副要杀人的神色不像假的,她迟疑道,“妾不知此事,殿下来与妾说这些,妾也帮不到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