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真没看出来,在场的人也都看不出来,那个菩萨蛮得了猫鬼病,怎么就是苻琰害的,要说皇帝不是撒气,谁也不信。
可皇帝摆明要栽他头上,骂道,“他娘就是个会施猫鬼巫术的恶毒女人,朕的大郎就死在他娘手里,现在朕的爱姬也得了这病,不是他还有谁前日朕想封爱姬为婕妤,就是他先上奏疏阻拦那些大臣都听他的话反对朕他知道朕宠幸她,所以才会用这等阴招害她朕老了,没用了,朕的儿子觊觎朕的皇位,连朕钟爱的女人都敢加害,朕这个皇帝,怎么做的如此窝囊”
崔姣有点乍舌,这都第几次了,回回出了事,不想着如何解决,先把苻琰拉出来指责臭骂一顿,苻琰确实混蛋,可据她看,也没做过对不起皇帝的事,相反,朝政大半都是苻琰在处理,皇帝鲜少烦忧国事,皇帝没有苻琰这个太子,恐怕这皇位都坐不安稳,现在竟指责苻琰觊觎皇位,属实杞人忧天了。
皇后气的两眼发黑,索性也撂开话,“陛下是不是失心疯了当年那件事,陛下都没查清楚,就草草武断是三郎生母所为,连宫里的医师都不敢断定这病是巫术,陛下仅听坊间传言,便觉得大郎是为巫术所害,当时三郎也生了猫鬼病,没有哪个做娘的会为了害人,先害自己的儿子”
皇帝道,“他不是没死”
皇后气的发笑,“原来陛下巴不得三郎死了,大郎是陛下的儿子,三郎就不是陛下的儿子时至今日,三郎还被陛下记恨,既然陛下恨不得三郎死,那就下旨处死三郎吧。”
皇帝被她激得发怒,“你当朕不敢”
他立时朝外唤人,要将苻琰拉出去杖毙。
可唤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进来,皇帝愈加怒气汹汹,自己下座朝外去叫人,甫一出去,就见门外跪了一地大臣,皇帝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首的右仆射洪元璟大声道,“陛下要杀太子殿下,就先将老臣们都杀了吧”
他一说话,其后大臣们也纷纷重复。
皇帝被架了起来,这一地的朝臣全杀光,朝堂就塌了大半,朝堂塌了,大梁也就塌了。
皇帝刚刚处在急怒之际,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现在有这些臣子挡下,他也知自己先前过分了,两相为难下,他竟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转了。
片时王贵妃出来,面含笑道,“陛下只是伤心过度才气的说了狠话,谁不知陛下对太子殿下寄予厚望,陛下您说是不是”
地上的大臣都仰起头看着皇帝。
有王贵妃给台阶,皇帝就好下了,叹了一声,“朕没当真,你们却当真了,太子是朕的儿子,虎毒
尚且不食子,朕岂会杀自己的儿子。”
王贵妃捏着帕子将他脸上的眼泪拭去,道,夜深了,陛下该歇息了。”
皇帝深感宽慰,爱姬虽没了,但有王贵妃这朵解语花在,皇后只会不顾他拱火,也只有王贵妃会这般为他着想,当初要是先娶的是王贵妃,这宫里也就没这么多事了,可以立他心爱的女人为后,让他们的爱子入东宫,一切都很圆满。
皇帝伸手揽住王贵妃,两人情意绵绵的回了王贵妃的寝宫。
皇帝走后,大臣们也才敢退,这回王贵妃出面抚慰皇帝,大臣们心底对王贵妃有了一两分改观,先前都知王氏偏向襄王,襄王又常与太子较劲,襄王无甚才干,当然不能服众,倒是王贵妃深明大义,没借机落进下石,为人不算差。
五间厅内,皇帝不在了,皇后才把苻琰扶起来,苻琰便行退礼离开。
皇后想到皇帝方才的话语,还黑着脸。
大公主流着眼泪道,“阿耶就是拿三郎出气,三郎任打任骂,一句话也不辩解,我不知道阿耶为什么这么狠心。”
皇后看陆如意和崔姣还在,便道,“闹这一场都累了,回去睡吧,明早还得回长安。”
诸人便都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