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冷脸,“殿下的话你听着照做,莫要多问。”
马夫便把轺车赶回了新居。
家令还站在路边,对她温和笑道,“崔掌书取香不归,是何故”
崔姣知道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道,“大公主和裴十四娘子盛情难却,邀妾吃烤鹿肉喝三勒浆酒,妾贪吃了几口,回来就迟了。”
家令抚着胡须颔首笑笑。
崔姣紧张道,“皇后殿下的中官说会派人来送苏合香,有人送香来么都是妾贪嘴误事。”
家令道,“苏合香送来了,崔掌书不必自责,晚间崔掌书服侍六娘子睡下后,记得去见殿下。”
崔姣记下,两人便回了新居。
崔姣先去见陆如意,然而陆如意的寝居门关了起来,刘傅姆在门外焦急的走来走去,一看到她,脸上又青又白,更不好发作,只好问她怎么回来了。
崔姣便将刚才应付家令的话也用来应付她。
刘傅姆也没闲心再跟她说这些,指了指房门道,“崔掌书,你去劝劝六娘子。”
崔姣奇怪道,“六娘子怎么了”
刘傅姆一张老脸气又不能气,恼又不能恼,只焦急道,“好像是、是六娘子惹太子殿下不高兴,被赶回来了”
她这也是自己的说辞,崔姣都能猜得到不是陆如意惹苻琰不高兴,是她给陆如意出的点子让苻琰厌烦了,陆如意听她的话倒了霉,她还想把责任都推到
陆如意头上。
骗她进蓬莱殿取香实则是要强留她在蓬莱殿,不排除要害她性命,又给陆如意出馊主意,招致苻琰的厌恶。
这刘傅姆都像个搅屎棍,她若再留在新居,定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刘傅姆道,“这夫妻间拌嘴又不是什么大事,六娘子关起门不见人,传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多不好。”
崔姣懒得听她废话,道一句,“我来劝劝,刘傅姆你忙你的事吧。”
刘傅姆就像解脱了,跑的飞快。
崔姣哼一声,敲门道,“六娘子,妾回来了,您开开门让妾进去吧。”
片晌,屋门从里开了条缝,崔姣推开门进去,只见陆如意趴在镜台上抽泣,头发散乱,珠钗掉了一地。
崔姣默不作声的蹲在地上,把那些珠钗都捡起来放进妆奁中。
她想了想,走到门口,小声让女史大盆热水来,她亲自端进房中,再服侍陆如意洗漱更衣,给她重梳了头发,画了她平日的妆容,发中别两只玉钗,簪一朵小巧的蓝色绢花,素雅端庄。
崔姣道,“六娘子这样就很好看。”
陆如意被她夸得破涕为笑,头摇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你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