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张华被扔出去后,正巧被一位路过的新任御史捡到了之后的事情,就发展的太快,以至于宁国府完全懵了凌乱了。
那位新官上任的御史,原就是个斗鸡的脾气,天天在朝上想抓个人弹劾下,正巧在察院外就捡了个说国公府仗势欺人,自己告官反被打的百姓,那真是久旱逢甘露。
弹劾宁国府三品将军贾珍的折子,次日就递到了皇上案头。
皇上闻此八卦,不,闻此孝期内的违矩行止,只道令人发指,立时将此折子共诸朝廷,命众臣议,该不孝行止是何罪名。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贾家还没死呢,亲朋故旧还是有的,朝上总有替他们家说好话的。自然有四王八公的老亲站出来道,此事纯属污蔑,只说贾敬去世的时候,贾珍于棺前悲痛过甚,都哭出了血泪,可见孝顺,必是有刁民诬告。
皇上看着朝上众臣,露出迷惑之色“俱卿所言与御史所奏,这宁国府贾珍,倒像是两个人一般,一个纯孝至极,一个却是悖逆无礼。这等大事自不能冤了一个人去若落下个不孝的名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官呢”
朝臣们只听皇上用一种散漫的语气一锤定音“宁国府到底是国公府邸,察院就暂且退下,命刑部派人细细的查吧。”
此话一说,那还想继续为贾珍说话的人,俱是缩了回去。
四王八公彼此都是熟络的,谁不知道谁,贾珍在家里究竟是纯纯守孝乖乖做人还是日夜纵酒调戏妻妹,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原指望着皇上能看在其祖宗功绩上,放一马仍旧让察院去查,把此案结了了事,如今看来是不能了。
听话听音,皇上方才的意思,分明是要有此不孝之举,就没有脸再做官了。
这岂不是夺官夺爵之意
本来念在故旧份上,都走出一步准备说两句好话的北静王,又装作走错了退了回去可别把自己搭进去。
顶多下了朝,给贾家送个信,就已经是顾念世交之谊了。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史家等人家。于是这一日,朝上没什么人替贾珍说话,倒是下了朝大伙儿不约而同卖起了人情,贾珍就惊恐地收到了来自好几户人家的示警消息。
这时候他才终于慌了起来。
他先打发贾蓉去请贾琏,想让贾琏赶紧把尤二姐娶走贾珍想着尤二姐一过门,那就是贾琏的二房了,他只说从前尤二姐姊妹无依无靠,暂住他这个姐夫家,等着嫁人就是了。
对外的理由他都想好了自己才不是与妻妹有私情,否则怎么会郑重办嫁妆让她嫁人
谁知贾蓉跑了一趟,捂着脸回来哭道“琏二叔叫那边大老爷打了个爬不起来,正在家里躺着呢,是再不能娶二姨的了。”
贾珍看着贾蓉捂脸,就恼火喝骂“打了你琏二叔,你捂着脸嚎什么丧呢。”
贾蓉才敢放下手,让贾珍看自己手上五个手指印“那边琏二婶子知道是儿子牵线,想让二叔偷娶二房的事儿了。这不,给了我一个大嘴巴。”
贾珍气的眼冒金星。
父子俩正说话,又见尤氏急急忙忙走过来,说是有刑部的官员到了,要见贾珍。
贾珍走出去一看,不免着慌。
这位刑部蔡大人,是朝中有名的铁面阎王,当年就是他随着大皇子下江南处置金陵府尹侵吞土地一事。
当时别说四大家族轮番让当地族人出面说和不好使,就连大皇子的面子,这位都不给,硬是顶着大皇子的压力,在江南兢兢业业办差,把宋舟一案查的明明白白才回京上报。
如今那金陵前府尹宋舟已经到流放地开始为国放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