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
小姨悄悄从后视镜打量并排坐在后座的两人。
一个眉清目秀漂亮柔弱,一个高大帅气眉目冷酷,身高大约差了小半个头,以她的火眼金睛,断然不会认错角色。
也就是说
岑安真的带对象回来了还是“侄女婿”。
小姨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一边开车,一边热络地询问钟阎的情况,诸如身高、体重、年龄、家庭成员、籍贯、有没有腹肌、谈过几个对象等等等等。
岑安满头黑线。
如果不是他及时用眼神制裁了越问越兴奋的小姨,恐怕迎接钟阎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尺寸多大了。
小姨瞪了眼岑安,扫兴地止住了话头。
后座上,岑安清楚听到钟阎仿佛劫后余生般,极轻地舒了口气。
外婆家不在市区,高铁站开车过去需要大约四十分钟,岑安担心外婆的身体状况,问小姨具体情况,小姨却只字不提,一直用“等你到家就知道了”来打发他,和昨晚的说辞一样。
岑安瞥了眼小姨新烫的大波浪,隐隐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是外婆身体不容乐观,小姨绝对不会如此淡定,甚至还有心情拿他逗乐。
一路无话,许久后,小姨将车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面前。
“到了,下车吧。”
岑安下车,抬头打量着眼前这栋颇有年份的居民楼。
一段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岑安缓缓呼吸了两下,这才跟着小姨身后上楼。
钟阎缀在岑安身后,不知怎的,随着楼层越上越高,他的心情莫名变得越来越紧张。
有种
头一回陪对象回娘家的感觉
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甚至在全国计算机大赛都得心应手毫不露怯、堂堂z大风云人物、被无数人尊称“阎神”的某人此时此刻居然手心冒汗了
居民楼年份久远,没装电梯。
终于,小姨在五楼停了下来,她从包里翻出钥匙,轻车熟路打开了门。
“妈。”小姨朝屋内喊了声,“安安回来了,还带了朋友。”
“哎呦安安回来啦”
惊喜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紧接着,一位穿着围裙、胖乎乎的老太太拿着锅铲小跑着来到门前。
老太太笑眯了眼,脸色红润,瞧着不像生病的样子。
岑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但为了岑安回来后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乎的饭菜,外婆直到现在才开始做午饭。
“外婆。”
暖意涌上心头,岑安不由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奶奶,同样胖乎乎的老太太,还总爱笑,爱跳广场舞,爱给自己做好吃的。
可惜
奶奶早在他穿书前两年就因急性脑梗去世
了,自此他失去了最后一位亲人,从此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岑安垂下眼皮,不想让人看见他眼底浮现出的那抹晦暗。
很快他敛去悲意,以原主的身份和外婆攀谈起来。
外婆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紧紧握着岑安的手,笑容满面,聊了几句后,她才想起来门外还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