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说,女子一瞪,忙又道“好了好了,我不了不了。”
“以后也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眼老人一双眼睛乱转,显然是没有听进去,沈鸢垂眸,静默许久后说,“这世上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您是也走了,我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半个月后,颍州宣山。
“哎呦,我的仙草”一个衣着褴褛,头花白的老人看着万丈悬崖,吱哇哭叫。他身边站着的女子倒是貌美,即便衣服沾了尘土,也还保持着惯有的端庄,只是语气显带了点指责,“您就记得仙草,我是晚来一步,您是不是跟着您的仙草一起下山了”
沈鸢却皱眉。
这会天色已暗,等她下山再上山,不知道得多久,何况这深山野林也不知有没有猛兽,她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我先扶您下山,我看半山腰那边有座亭子,待会您在那歇息,我再去山下找人。”
老人其实不重。
老人最怕她说这样的话,他自己早已把生死看淡,今天死天死一样,死前是能再看下仙草,他还觉得自己赚了。这是换作他其他徒弟说这样的话,他只会翻白眼让他们滚,偏偏说这话的是沈鸢老人挠了挠头,最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她只能告饶,“行行行,我以后绝对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生怕她继续说,老人忙道“你快下山找人吧,我就在这等着你。”
他之前伤了腿,不好走路。
此时天色已趋近昏暗。
紫红色的晚霞下,沈鸢抬头,一张熟悉的面貌落入她的眼中,是沈鸢怎么也没想到的王观南。
“你”她怔怔看着人。
沈鸢撑着他还是觉得有些累。
“还行吗”老人怕压垮自己的徒弟还一直吊着自己的身体,没把所有的份量压到她身上,即使如此,沈鸢也已经气喘吁吁了。
“可以。”沈鸢咬着牙,吊着一口气继续搀着老人下山,山路本就崎岖,她又连着赶路已经许多日不曾歇息好了,头晕目眩间,她一不心踩到一颗石子,整个人便趔趔趄趄晃了起来,怕把老人摔倒,沈鸢变了脸,正想把自己当肉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她人扶住了。
有王观南的帮忙,下山变得简单了许多,可沈鸢的心却变得十分复杂。看着王观南背着师父走在前面,沈鸢还是没忍住皱了眉,她是今日到颍州的,能这么巧出现在她面前,看来他还是跟了她一路,平复下去的心再次变得起伏起来
到了山下。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王观南却不敢看沈鸢的眼睛,他在她的注视下垂了眼睫,匆匆一句“先救人”便走到老人的面前,“老先生,我背您。”
“啊”
老人也有些没反应来,不有免费的苦力,他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徒弟吃苦,他哦一声趴到了王观南的背上。
宣山本就不大,山脚下一共几十户人家,姓李,这几日孙老先生就住在这李家村的里正家,他看着疯疯癫癫,一手医术却没得说,来的那日就治好了里正家那位咳了十多年的儿子,自此之后,整个李家村拿他当活神仙看。有妇人这一通喊,许多人家出来了,看到老神仙受了伤,一群人自地开始帮忙,倒是没请大夫,沈鸢和孙老先生自己就会看病,只是托人准备热水又了一些草药,沈鸢一通忙,等妇人送了吃的进来,她那心大的师父浑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开始坐在床上吃喝起来,沈鸢却没什么心,想到王观南她起身往走。
可面却没有王观南的身影,他出现得无声无息,走得也无声无息。
仿佛先前只是沈鸢的一个梦,他根本没出现。
山野人家路上自然没有灯火,不好在今晚天上星子不少,月亮也很圆。
再往里头走些,便有人家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一个穿着蓝布棉袄的妇人正好推门出来,看到他们个人这副模样,立刻叫了起来。
沈鸢点头,手却握紧。
然不是梦。
“您给孙神仙看病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头看着,不刚刚突然走了,我问他不留下吃饭,他也只是摇头。”看了下沈鸢的面色,妇人说,“沈大夫是想找他,我就让我男人出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