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嫉妒。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来的本事,每次以她倒了的时候,总能绝处逢生
关于齐豫白,其余人自然也想到了,不清楚杜诚之毒害陛下是怎么一事,但杜贵妃的结局已然彰显出杜家是什么下场了,如今子已经找,杜家又倒了,那等子登基,朝堂只怕大变样,一时间,福宁殿中,不管是何身份,都拉着兰因闲聊起来,仿佛她才是今日的角。
等宫侍过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兰因拒绝了王氏,没和她一起七宝巷,而是独自一人了顾宅。
她怕齐家祖母担心,自然没跟她说宫里的事,只说有事,又让她不必担心,而后又让门前厮盯着些,等齐豫白一来立刻她说,可兰因没想到,这一等竟等到子时。
彼时她已沐浴洗漱完,却不肯歇息,披着衣裳靠在榻上看书。
可她心不定,书也没看进几页,倒是因过疲倦,靠着软榻睡着了,直到身子腾空,她被惊醒,一睁便看到抱着她的齐豫白,透过昏暗的灯火,兰因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哑着嗓音轻轻喊了一声,“敬渊”
“把你吵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她顾不上答他的,急着问道“到底怎么事”
她根本不信以杜诚之那样老谋深算的人会在这样的日子天子下毒。
齐豫白知道今晚是不她一个答复,只怕她是不会睡了,便先抱着人到床上,把人用被子牢牢实实盖好,这才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道“是陛下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这和兰因想的差不多。
她没有说,而是静静听着他继续说。
“陛下今早于紫宸殿召见杜诚之,因距离宴席的时间越近,他一直未曾出现,我和老师还有你父亲以及其余大臣便去紫宸殿找他,刚进去就看到陛下一边吐血一边指着杜诚之,那个时候,殿中只有陛下和杜诚之两人,经医诊治,查出陛下中的毒是西宁那边特有草药做出来的,现在杜诚之和杜厉都在大牢,其余杜家人也被拘禁着。”
“你刚刚说陛下自导自演,你们早就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兰因问齐豫白,才出口又摇头,“不,不,如果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定不会让我进宫。”
“到底怎么事”她神情凝重。
齐豫白指腹轻轻搓揉兰因紧蹙的眉心,闻言,他看着兰因沉默了一会才说,“毒是杜恪的,这事,陛下谁也没说。”
“那陛下”
“他身体本就不好,即使没有这个毒,恐怕也活不过三年,如今中了这个毒,只怕”齐豫白沉默半晌才说完,“撑不过半年。”
就连杜诚之也没想到那个男人了铲除他,居然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齐豫白和兰因一时谁都没有说,不知道静默了多久,兰因忽然扑向齐豫白,在这十月的夜里,她突然觉得很冷,刺骨的冰冷。
她知道这样解决杜诚之是最不费吹灰之力的。
从敬渊口中知道上辈子了扶持赵非池登基,他们损失了多人,如今没有打仗,百姓安居乐业,杜家以这样的方式下台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想到护国寺中那个语气温和她玩笑的中年男人,兰因却觉得比难过。
齐豫白知道她的难过,可他今晚也说不出的,只能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没有人想到杜家会以这样的方式下台。
杜诚之毒害天子,念他曾有从龙之功赐鸠酒一杯,保留了这位赫赫有异姓王最后的脸面;杜贵妃褫夺封号,贬庶人,幽禁冷宫;杜厉买卖民女、残害百姓,证据确凿,于午门斩首其余杜家人,五服之内皆剥夺官职,三代不准入朝官。从前大周最有望的杜姓一族,转瞬倒台,一时间,汴京城中人人自危,尤其是朝中那些杜党,更是各个夹紧尾巴过日子。
可这些事和兰因就没什么关系了。
日子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