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怔怔抬头,她没想到齐豫白会那么轻易地猜中她的心思,与他那双漆黑沉寂的凤眸上,她抿了抿干涩的唇垂下眼帘,她哑着嗓音,艰难吐声,“是。”她心中的自责,无意识地攥住自己的衣摆,“如果不是为我,您不会受伤。”
齐豫白见她自责而低头,不由蹙眉,他不喜欢她这样,他仍坐在椅子上,目光却落在兰的身上。
“顾兰。”他轻声喊她。
这是这一世,他们相识至今,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兰愣住了,她讷讷抬头,看到那双熟悉的凤眸,听他说,“你不该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你要怪,可以怪萧业,你可以怪他事莽撞,怪他死缠烂打,怪他失去智而失伤人。你甚至可以怪我,怪我未经过你的同意出,怪我介入你的生活而让他人误会。”
“你唯独”他看着她,沉声,“不该怪你自己。”
看着兰困惑不解的双目,齐豫白与她解释,“如果今日我没出,萧业也不会误会你,我自然也不会受伤,与其说是你连累了我,倒不如说是我害你被人误会。”
“这样说的话,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不,不”兰听到这,忙道,“这怎么能怪您,您是帮我的。”
齐豫白没说话,只静静地凝望她。
明明是这样冷清的一个人,可兰却从他的身上受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暖,齐豫白的温暖不像盛夏的骄阳,他的温暖更像是冬日的暖阳,虽然不够炙热,却能在冰冷的日子里一点点温暖你的肢百骸,让你在寒冬之中舒展自己僵硬的身子。
兰心中的那抹自责为齐豫白的这番话减轻了不少。
他好似总子开解她说服她,兰心中这样想着,看着静坐在那如青竹一般的齐豫白,那份被她封闭压抑多日的波澜再一次悄悄冒出头。
“主子。”
门外忽然响起停云的声音。
兰浓睫微颤,等回过,想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她心下一颤,连忙收回目光,勉强用从的嗓音说道“进。”
停云是进送茶的,可齐豫白却没留下喝茶,天色渐晚,他看到了兰的不自在,当着停云的面起身和兰说,“我走了,祖母那边你不必担心。”
兰一怔,却也没留他,只跟着起身,“我送您出去。”
齐豫白摇了摇头,折腾了一晚上,她纵使强撑着,眉眼之间也已疲惫之色,他不忍她再奔波,温声,“几步路的距离,你去休息吧。”
他说完抻了抻袖子往外走。
兰还是坚持把人送到院子,目送他离开的身影,漆黑夜中,灯火摇曳,而他远去的身影一如从挺拔,想到自己的那抹心思,兰的红唇再一次轻抿起。
她很少这样的时候,或许是为自小的经历,她一直都习惯并且擅长把控自己的情绪。
当初喜欢萧业,发得不到相应的回馈,她也就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把那份付出去的情意收回了,她以为她齐豫白的那份心动,只要藏好,过阵子也就消失了,可如今她才发,这一份心动不仅没消失,甚至隐隐快些压抑不住的趋势了。
这种觉让兰觉得些陌生,还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