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兰因温声,“几位大人都很帮忙,已经处理好了。”
陆伯庭点头,又与她说,“我听说你还置办了宅子,你一个女人在汴京不易,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说。”怕她拒绝,他又添了一句,“我曾喝过你的茶,即使没有萧家,你这一声伯伯也喊的。”
这倒是兰因没想到的。
她有些诧异,却也感激,只是心里终究没把这份好意放在心上别人体恤帮忙是好事,却也不能真的死皮赖脸找人帮忙。
各人有各人的不易。
因此兰因也只是与他笑了笑,温声答话,“多谢陆伯伯,我记下了。”
陆伯庭却以为她这是答应了,便不再多说,继续由人簇拥着往里走去。
兰因站在一旁避让,等人走后,方才领着人往外走,刚到外头便瞧见天青与松岳站在一起,两人都有些面色焦急地看着户部,远远看到兰因三人出来,两人才松了口气。
“怎么不陪着大人”
兰因走过去后看到天青,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朝不远处看去,见那熟悉的马车正停在柳树下,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而那柳树下的马车却安静得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大人看您一直没出来,有些担心,便让我过来看看。”天青说着又松了口气,“您要再不出来,属下都得让松岳兄进去找您了。”
“耽搁了一会,让大人担心了,劳烦你去与大人说一声我没事了。”见天青应声要退下,兰因犹豫了下,忽然喊住人,“算了,我与你一道去。”
她让停云先上马车等着,自己跟着天青往汴水河畔走去。
暖风拂面,杨柳依依。
天青上前与坐在马车里的齐豫白说道“大人。”
“嗯。”
车帘并未被里面的人掀起,只有一道低沉的男声隔着那层锦帘从里面传来,直到天青撂下一句──
“小姐来了。”
车帘忽然就被人掀了起来。
兰因原本以为齐豫白不会露面的,未想他忽然掀起车帘,因为动静太大,兰因不由循声看去,她仰着头,目光与马车里男人那双漆黑的凤目对上。她看到齐豫白在看她,似是诧异她会亲自过来,又或许在担心她出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她身上足足转了一圈,确保没有出事,目光方才落在她的脸上,问她,“好了”
语气较起先前那一声没有波澜的“嗯”,此时虽然也同样低沉,却明显要低缓温和许多。
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问她好了没,可兰因听着,心里却有些暖。
她与人点头,嗓音轻柔,“好了。”想了想,她还是把先前在里面发生的事与人说了一遭,其中包含了迁户籍的事以及遇见陆伯庭的事,事无巨细,明明她从前也没有与人交代的习惯,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齐豫白那双沉寂凤眸的注视下,她竟不自觉想与他交代起今日发生的那些事。
而齐豫白也没有只是点头或是用一句“我知道了”来回应她,他在听完后,看着兰因说,“陆伯庭不是小气的人,纵使这次受了罚,也不会迁怪到你的身上,他那话是真心,你不必担心。”
兰因正要点头,却又听男人说道“不过你若有事也不必寻他,与我说便是。”
兰因一怔,原本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她仰头看着齐豫白,却见他面容平静,似乎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看着这样的齐豫白,兰因不由想起昨日齐祖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