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顾小姐都已经把回执拿走了,伯府怎么还没来人他们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嘿,还真被你说对了,你们是不知道如今伯府的情况,门外不少人围观着呢,听说昨日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拿了那些烂菜叶臭鸡蛋往人门前砸,把伯府的那些人气得够呛。还有一些读书人在外头骂那位萧世子金屋藏娇抛弃”本来是该说糟糠的,但那人一想到兰因的美貌和气质,这糟糠两字就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含糊带过。
这倒是桩新消息。
众人不由被说得起了兴致,“那些人胆子这么大,也不怕伯府的人报复”
“怕什么伯府现在这个情况,那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再说,人少还怕,人多,谁顾得上来不过说来,那位伯府的老夫人也不是个厚道的。”
“怎么”有人好奇,“我记得那位老夫人挺乐善好施来着。”
“昨日那些人骂得太过,这位老夫人只好出面,她说萧世子收留那位方夫人是因为方夫人在夫家受了欺负,萧世子看不过去才把人接到汴京,如今不让人走是因为那位方夫人身患疾病不好忧思,她还让几个大夫作证”
“结果如何”
“结果”那人笑着摇头,“差点那位老夫人都被人用烂菜叶砸了。”
“她是打量着别人不清楚,可且不说他们伯府是怎么回事,就说那方夫人一个出嫁女又不是没有家,为何有家不回,跟着自家姐夫往汴京跑那方家跟那长兴侯府可都在临安呢,放着近在咫尺的家门不去,非要来汴京,还把自己姐姐气得和离,若说她跟那位萧世子没点猫腻,谁信”
一群人听完后,啧啧感叹,“这伯府的名声是彻底毁了,也不知道那萧世子现在后悔不后悔”
屋中议论纷纷,一会斥骂萧业和顾情不要脸,一会又感慨兰因的可怜不易。
而兰因却一概不知,她还走在户部的官衙内,这会人多了,自然有不少人打量起兰因,那些人既惊艳她的美貌也猜测她来此要做什么停云和单喜看得直皱眉,他们想挡在兰因面前喝退那些打量兰因的人。
兰因倒不介意。
早在离开伯府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日后少不了被人打量。
何况日后她打开门做生意,总是要被人看,被人议论的,她任他们看着,还跟停云和单喜说了“没事”,而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外走去。
还未走到外面,就看到了被人簇拥着进来的陆伯庭。
陆伯庭起初并未注意到兰因,听身后陆生说了一句,他才停下脚步朝兰因的方向看过去。
兰因倒是他出现的那会就看到了。
此时被人看着,她也没觉得什么,看着身边紧张到身形都变得戒备起来的停云和单喜,兰因笑了笑,她没说什么,抬脚朝人走去,到近前的时候与他福身一礼,然后温声喊人,“陆大人。”
习惯了听她喊陆伯伯,还是第一次听她这样称呼他,知道她如今是因为离开伯府开始避嫌,陆伯庭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被天子责罚,若说一点都不责怪兰因,自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兰因非要和离,事情不会闹到天子都知道,而他也不会被人弹劾以至于当众受罚。
可又该怪她什么呢
她只是做了她想要的选择。
要怪也该怪他自己,怪萧业陆伯庭为官多年,心胸算不得宽大,却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如今的境况迁怪到兰因头上。何况兰因对他态度依旧,并未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冷待苛责,他心里叹了口气,眼中复杂一扫而尽,与她说话时也不自觉放缓了声音,“事情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