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天瞧着木簪上的纹路,迟疑一下,没有开口拒绝。
她感受到了凝神静气的功效,丝毫不比峨眉山上刻画了符咒的发饰差。
想来,这是此人大战前专门给自己的礼物。
此战无人旁观,乃生死磨砺。
也是,本就没有谁理所当然始终陪伴自己,自强才是立足之道。景天瞧着他专注深邃的红瞳,缓缓勾起唇角“养精蓄锐一夜,明早动身。”
刚好,瑕他们已经走远了,再大的动静也不可能被惊动回头。
“哼哼”重楼便见,山风挽起少女偶尔漏网的碎发,飘扬的发梢摇摇晃晃的,和着她凌乱不成曲调的山歌。
很久很久,才彻底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第二日,景天离开客栈时,天色尚早。
她在村里悄然走了一圈,很快便寻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吗”正如那个人所言,是绿树扎根水底。
水色澄澈,看不出深浅。
要不要给师父一封纸鹤传书呢景天迟疑了片刻,她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如果自己回不来,以那个人这一路表现的冷漠性情,最多帮忙报个仇,专门送死讯去峨眉山,是不太可能吧
嗯,不,他是肯定帮自己报仇。但会不会去仙霞派,就不一定了。
说不准得他下次有事去找师父,才会提起自己的死讯吧。
“哼。”景天想着想着,莫名有点难过郁闷,又有点气恼不甘。
她决定不传书了,直接化悲愤为力量,捏紧手中剑柄,纵身往下一跃。
“噗通。”水花四溅,气泡浮起。
索性景天在峨眉山长大,水性极佳,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水底暗流。
她顺着流水的方向,放松了自己。
随着深入地下,水中气息越发新鲜,但颜色竟是渐渐发黑了。
“”景天吸了吸鼻子,从那股山泉清水的香甜中,敏锐地嗅出了轻微的腐烂味。
仿佛是泡了太多年的尸骨,在水底与树木融为一体。
就在此刻,周遭画面一变,甜味蓦地升腾。
“嗯”景天一声,面上浮现绯红,眼底浮现朦胧迷离的雾气。
她从背后的湍急水流中脱出,伏在潮湿的泥土上,努力抬头张望。
更前方,是一朵极瑰丽的艳红鲜花,绽放的花瓣大概有数人合抱之大。
“嗯呃”景天闷哼一声,强自掐了一下手腕,提劲从地上一跃而起。
她死死看着面前的场景,血气几乎一瞬间涌上脑海。
无尽花枝长在与自己岁数相近的少女体内,从凶口到印部,从香纯到菊泪,无处不被关穿。
这具衣料被完全撕碎、分辨不清是哪个门派的美丽女尸,事到如今所能体现的唯一挣扎,大概只在她明明死去也红艳如生的脸庞上。
明明充满了绝望痛苦的挣扎、不甘痛恨的诅咒,却又眼角红润、满目含椿。
她死于妖魔对修仙者血肉的渴望,死前受尽了被当做养料的侵反战有、吞侍绝取。
“混账”景天暴怒出剑。
她几乎忘记了那人的叮咛提醒。
但这实在是在所难免
任谁看见同类死后都被继续亵渎利用,体内所有辛苦修炼打开的经脉窍穴,都被强行激发活力,成为妖魔模拟人类吸收灵气的捷径,都会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