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收回手,随意活动着手指的关节,一副无事发生的泰然。
“一时兴起也没什么用意。”
景林露出茫然。
自家大人何时还有这般兴致了上次让他熄灯,上上次让他灯盏换新,这次竟然给他表演抓空气古怪,太古怪了。
“我也试试。”苏弦锦也来了兴致,跑到景林旁拍拍他的肩膀。
虽然在她的视角里,她的手实实在在落在景林的肩上,可景林仿佛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又使劲推了他一把,却仿佛推一尊千吨重的石像,纹丝不动。
她咂舌“这感觉也太神奇了。”
程筠看在眼里,便知苏弦锦的确不是凡人。
或许便如她所说,她不属于这里,因此这里的人也看不见她。
那为何独他能见亦能碰到她呢他对她来说,难道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吗
苏弦锦正要向程筠说些什么,忽见景林眸色一冷,变得鹰一般锐利。
“有人潜入。”他瞬间屈指弹出一道劲风,熄了灯烛,悄无声息地闪了出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苏弦锦回过神时不由目瞪口呆。
“哇好酷”
她学着屈指“biubiu”了两下,惊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程筠下了榻,走到窗边。
窗外积雪反射着月光,像水波纹般透过窗棂冷冷地映在他侧脸上。
苏弦锦走到他近旁,小声问“是刺客吗”
程筠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显然他对此已习以为常,并无半分意外与惊慌。
苏弦锦细想着小说情节,可惜大部分视角都在秦时那边,关于程筠的是少之又少,她只客观地知道,程筠遇刺不在少数,各方皆有势力参与,细节无从得知。
这很合理,毕竟在程筠的目的揭晓前,他是个彻底的大反派无疑。
她凝视着程筠在月光下泛着寒意的侧脸,好奇问“程筠,有人要杀你,你不怕吗”
程筠怔了怔,转头看她。
“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我现在还不能死。”
不能死,不是不怕死。
怕死是人之常情,怕痛怕伤亦是。
夜色下不知什么动静传来,程筠敛息听了片刻,对她道“景林那边已经解决了。”
屋内烛光再次亮了起来。
景林从屋顶轻盈地翻下来,推门而入,鞋边抖落小堆细雪。
“大人,是两个探子,一死一逃,死的那个是咬破口中毒囊自尽的,我来不及阻止,尸体已经收到地牢了,没有其他身份特征。”
程筠披了衣服“去地牢看看。”
苏弦锦想也不想地跟着。
程筠伸手拦了下她,介于景林在场,因此他并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苏弦锦却懂了他的眼神,忙道“我不怕。”
纸片人而已,又不是真的死人。
她已做好了心理建设。
程筠收回眼神,朝景林道“你先去。”
景林点头。
等他走了程筠才开口“程府地牢比之诏狱也不遑多让,你的好奇心不该用在这些地方。”
“来都来了。”
不看就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