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
这话说完,那风似乎放松了一些。
侍从推门进来,俯身行礼“太傅。”
祝青臣正襟危坐“仔细说说,情况如何”
“两位大人将阿尔泰送回驿馆,那呼延律正气得在驿馆里砸东西呢。”
“见阿尔泰回来了,呼延律马上提着刀,冲出来问他,是不是被太傅收买,舍不得回来了。”
“阿尔泰原本就对他有怨气,开始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结果两位大人将太傅吩咐的赏赐送进去,添了一把火,呼延律直接说阿尔泰背主忘恩,猪狗不如。”
“在外人面前被指着鼻子骂,阿尔泰也有些恼了,但是碍于两位大人还在,于是强忍着怒意,把呼延律按住,送走了两位大人。”
祝青臣问“后来呢”
“后来阿尔泰就拉着呼延律进了房间说话,驿馆的仆从在外面听了两句。”
“阿尔泰还想劝解,让呼延律冷静,他与太傅并没有什么私交,只是吃了顿午饭就出来了,午宴是呼延律自己不去,怎么能怪在他头上”
“可呼延律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只说他是被收买了,还把太傅的赏赐都给摔了。”
“阿尔泰强忍着,辩解了两句,最后更是直接说,这些都是太傅故意为之,请呼延律一定不要中计。”
“两个人吵了一通,不欢而散,再没有别的话。”
祝青臣略一思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下去吧,妥善盯着,有事情马上来报。”
“是。”
两位草原使臣,出使周国第一日,就大吵一架,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祝青臣轻轻戳着棺材上的龙首。
不过这阿尔泰也不算傻,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
呼延律倒是十足十的蠢货,人家都把答案告诉他了,他还是发脾气,把盟友往外推。
不过
就算阿尔泰看破了,那又怎么样
祝青臣原本也没有想要瞒着他。
有呼延律这样的同僚,要不了多久,阿尔泰一定会来投诚。
侍从退出宫殿,轻轻将殿门掩上。
祝青臣打了个哈欠,又一次靠在棺材上,对身后道“李钺,我要午睡一会儿,就这样抱着,不要动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风声愈发软了。
祝青臣还穿着上朝的官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不一会儿,祝青臣的呼吸慢慢匀长。
他睡着了。
抱着他的那阵风轻轻盘旋,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祝青臣脑袋上的官帽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一下,两下,许多下。
最后“啪嗒”一声轻响,官帽落在地上。
紧跟着,祝青臣挂在旁边的外裳也被风吹得摇晃了两下。
一下,两下,不知多少下。
风自下而上吹,吹起祝青臣的外裳。
像是刚学会飞的风,又像是刚学会行走的鬼,一步一步靠近祝青臣。
最后衣裳轻轻飘起,盖在祝青臣的身上。
祝青臣身体弱,要是就这样睡,一定会生病的。
衣裳落下的瞬间,祝青臣的腰间,竟显露出两只手的形状来。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手很大,形状宽厚,骨节分明,看着就十分有力,弓马娴熟。
周围的风似乎都凝滞了一瞬,紧跟着,愈加欢快地流动起来。
祝青臣被吵醒,哼哼了两声“李钺,你干嘛”
那双手箍住他的腰,抱紧他,像是要把他整个儿揉进怀里。
待祝青臣重新睡熟,那双手便在祝青臣的腰上游走,摸摸他腰带上的玉饰,又摩挲他挂在腰上的挂饰。
就像是第一次触碰一样,小心翼翼,带了一点试探,像是借着触碰玉饰,碰碰祝青臣的脸。
忽然,“咔哒”一声轻响,那双手好像把祝青臣的腰带解开了。
沉寂片刻,一双手的轮廓渐渐消失,像是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