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枝宜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倒是段元棋和在家时一样,被安排到了对面。
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在杯口裹上了一圈甜丝丝的糖粒,偶尔随着移动掉在手背上,留下些微妙的黏腻。
季枝宜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又见宋凭也想去拿,干脆将后者的手托起来,好耐心地替对方擦干净了。
他其实很少对别人这么做,就连桌对面的段元棋也不曾享受过。
但他理所当然地在这间餐厅里伸出了手,于某个瞬间,回想起段景卿总爱为他过分操心。
段元棋一贯以为是季枝宜付出更多。
只有后者知道,自己的心动并非毫无来由。
段景卿实在是对他过分温柔了,以至于每一分每一秒,季枝宜都在妄想那应当是一种默许,应当是一种对他刻意的引诱。
“我手上的气味和哥哥的一样了。”
段元棋烦死今天的宋凭了,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要等对方终于和季枝宜说了再见,他的神情才终于算是缓和了一些。
季枝宜载着他在滨海的公路上行驶,远处便是沙滩、潮声与星夜明亮的光。
段元棋以为他们是要回家,可季枝宜却在一处看得见海的地方停了下来。
后者熄灭了发动机,像傍晚替宋凭移走杂物时那样俯过去,停在段元棋的肩侧问到“你在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段元棋不敢去看季枝宜,却从挡风玻璃上隐约看见了对方靠近的影子。
他时常搞不懂对方在想些什么,季枝宜总爱矛盾地同时传递出拒绝与蛊惑,偏偏那神色又纯真得看不出分毫刻意。
段元棋突然有些好奇,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过分的要求,对方又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他于是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跟在之后将视线落了过去。
季枝宜的下巴因为俯身的动作稍稍地上扬,猫咪一样抬眼看着段元棋。
“接吻吗,枝宜哥哥。”后者学着宋凭,故意用曾经的称呼去指代对方。
“和我接吻我就不会不高兴了。”
他见季枝宜的表情即刻由关切转变成了错愕,再过少顷,那点愕然又被无奈盖了过去,用一样的语气,说出了一句和先前说过的一样的话。
“小元,我们不是可以这样做的关系。”
季枝宜认真地回绝,倾向段元棋的身体却没有靠回去,仍旧将手肘支在中间,过分亲近地挨在后者面前。
段元棋不作声地盯着对方,看季枝宜的目光随着时间从自己眼前下移至唇边。
对方像是根本不可能真正地拒绝,在未能得到段元棋的答案后,到底还是垂眼吻了上去。
他轻柔地啄吻后者的唇瓣,用舌尖点湿段元棋有些干燥的皮肤,然后熟练地探进去,害羞一般温和地碰了碰对方的舌苔。
段元棋没有闭眼,而是就着月光将五指挤进了季枝宜的指缝。
他不容分说地将对方的右手扣紧,十指交握着,让季枝宜根本无法主动去结束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