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风抬头时看到他正在无意识咬着手指,原本清醒了些的眼眸又被风雨欲来的暗沉笼罩。
“别咬。”他说。
他拉开了殷素问咬住的食指,牙尖在上面留下鲜明而深刻的凹陷,那一圈痕迹先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泛了白,然后又变得比周围皮肤更红,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显眼。
殷素问眼睁睁注视着对方将自己的右手牵到唇边,然后原样地将嘴唇贴上这块齿痕。疼痛退去后短暂的知觉被冰冷笼罩,而且,还不止是这一处。
盘踞而上的毒蛇在缓缓收紧身躯,那只被它绞住的兔子足以感到轻微窒息,后者蹬着后腿想要挣扎奔逃,然而先前布下的天罗地网早就抹平了任何奔逃的空隙。自己来和别人动手的差别太大了,他为那上下摩擦而抖得厉害,眼角都止不住地泛出湿润,那个并没有太用力的齿印很快消退了,沈听风顺势按住这只手腕,重新压上了他的双唇。
毛茸茸的白兔完全落入陷阱,它的挣扎渐渐变得微弱,整个身体都被环环缠绕着的蛇类遮盖。鳞片上的冷意源自象征着死亡的血脉,在你真切地感受到的那一刻,便代表你离生命的终结不远了。
草丛的猛烈摇晃停止了,狩猎者与猎物交颈而卧,只有猛然弹动一下的后腿还泄露出了兔子的一丝生机。
但用不着在意。
它会在黎明到来前被绞死。
殷素问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用力地抓着枕在脑后的扶手,指尖在深褐色的皮革上按出明显的弧度。反复的抓握让他唯一空闲的左手都有些脱力,一边还得软下声音讨饶,“我、我不想这么快再来一次”
早就失了控的厉鬼根本听不进任何阻止的言辞,更多的字句都消失在唇齿间。被迫屈服的殷素问恨得牙痒痒,刚从晕眩中回过神就照着眼前的肩膀来了一口。
这点程度的痛楚对死人自然是毛毛雨,沈听风完全不顾陷进肩上的齿尖,专注于对方的反应,再吞进所有汲取得到的鲜活生气。
当然不止是一次,才软下去的物什还处在不应期就被迫再度有所反应,这甚至让他感到了痛苦,殷素问拧着眉心,他不想去感受那一片冰凉的手掌是如何继续握住自己,逃离的动作几次三番地被按住扣下。纠缠的时间足够令人彻底失神,直到空落已久的胃口被重新填满,理智才不紧不慢地回了笼,厉鬼前一秒还在紧扣着眼前那人的指尖,后一秒就看清了对方被欺负得有多过分。
衣服的下摆被推了上去,他向着沙发靠背撇过头,汗湿了的发丝黏在脸上,也遮住了他的大半神情,只有正在急剧起伏的胸口证明他的情绪远比表面上更大。
也可能是脱力了。
殷素问半天攒不起什么力气,连膝盖也被强行抵着分开,找不到并起合拢的机会。他实在难以接受是的,是没有最后一步,甚至不像之前那样共同解决了双方的但单方面的遭受玩弄更让他不想往自己的狼狈相上多看一眼,不然感觉这辈子都要再抬不起头。
对面同样迟迟没有动静,毕竟以那俯视的视角,更容易看得到小腹上的一片狼藉。
殷素问到底还是转回了头去。
“沈听风”他红着眼睛说,“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