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闻言小嘴撅得更高了“宝心心痛”
韩深怕他又会哭起来没完,太医说了这小病崽身体虚得很,大喜大悲对他都极为伤身。
思及此,韩深拿起帕子帮崽拭去眼尾的泪花,耐着性子哄道“你想怎么办”
崽伸出小白爪将坏爹的大掌拽到小胸脯上,奶声呜咽道“爹爹按按。”
一般来说他都教学到这一步了,爹也该问一问原因了,毕竟不医不药,一看就是心里在闹别扭。
然而韩深手上虽然配合,一直轻轻帮崽按着心口,但却没多说什么,就垂着眸子低低看他。
两岁幼崽哪里抻得过他,憋了一会已经是极限,崽吸了吸鼻子,濡湿的长睫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小胖脸上写满与年龄体重全然不符的愁绪“趴趴错了”
韩深手上动作未变,垂眸看他表演“嗯”
“趴趴以为爹爹系、是趴趴一个银的爹爹趴趴只有一个爹爹”
崽刚“吟唱”到一半,就被坏爹的嗤笑声打断“倒也未必。”
韩深当然听得出崽子“趴”来“趴”去是在明示什么,但有的
时候就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听到这里韩深的重点一下就偏了。
韩深对崽子来源的想象最多能达到话本里的小精怪,看他能吃能闹的模样,许是个从山林间跑出的小野猪精。
可这孩子又实在弱得不成样子,还反复将他错认成爹,韩深自是不稀罕,但既然认都认了,断然没有回头路给小病崽走。
只不过听崽子毫无负担说起只他一个爹爹时,韩深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一句“倒也未必”,成功将费心演爹的崽点炸了,哇的一嗓子拉开防控警报,哭嚎间还不忘指责确认你真要认别人当崽”
韩深本来就抱着他,崽子嚎之前特意抻长脖子对着坏爹耳根猛嚎。
一个猝不及防的炸裂前奏,就成功把韩深一下子嚎耳鸣了,脑瓜子也跟着嗡嗡响。
长指都伸出去了,但想到这昨晚看到小病崽身上之前点出的两个红印还没消,便转而捂住了扯脖子猛哭的血盆小嘴。
韩深语气阴嗖嗖的“说什么胡话,咱家有你一个小祖宗还不够吗”
话音未落,崽的哭声“噶”然而止,没错,噶了一声猛地收嗓。
他眨巴眨巴大眼睛,被泪水浸润的深蓝色眼瞳更加剔透漂亮“只窝一个宝宝”
尚未痊愈的小奶音还带着一丝沙哑,眼泪汪汪地问出这种问题实在很难不让人心软。
“嗯,只你一个宝宝。”
崽瞬间转悲为喜,前一刻还是弱小委屈又难过,听完亲爹的承诺立马微扬起下颌,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子喜人的小得意。
乌溜溜的大眼睛眯上一半,学着韩深那般斜眼看人,就差直言哼,窝就知道
韩深伸手点上崽微红的鼻尖“天天哭鼻子,羞不羞”
崽乜斜了爹一眼,挺直小胸脯“不羞窝还是个宝宝呢”
一边说着一边转回桌前,拿起勺子叮了当啷开吃。
韩深喜静,听他吃饭用玉勺哐哐往玉碗上砸就皱眉,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因为嫌吵就换成更惯崽的方式亲手去喂他。
心思一转,便准备着人为崽打造一套木制碗筷。
好在小病崽没别的优点,吃饭是最快的,呼噜呼噜很快便将满满一碗肉糜粥炫个干净,勺子砸碗的噪音也随之消下。
取而代之的是崽摸肚皮叹气的小奶音“唉呀”
韩深冷漠瞥开眼,歇了会儿把药喝了,便让杨全伺候小病崽穿鞋,然后强行牵崽到院子里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