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比自己更不要脸。
好在他很快缓过神来,一把就将自己那五十两银子抢了过来,扬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这么多人都看着了,你那只蟋蟀已经死了,你手里的那只蟋蟀是我的”
周遭的人纷纷附和。
那肤色黝黑的少年却是环顾周遭一圈,皮笑肉不笑道“真有这回事吗”
“我倒是想问问到底谁能作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方才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随从都站了起来。
他们不站不要紧,一站起来却是人高马大的,足足比寻常人高了两个脑袋,一拳下去,似乎能将人给捶死。
方才说话作证的那些人便不敢吱声了。
那少年面上笑容愈盛,道“凡事要讲究人证物证俱在,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凭什么说我手上这只蟋蟀是你的”
“这天底下的蟋蟀都长得差不多,我看分明是你见着我的英雄赢了,所以想要占为己有”
弘昼是怒极反笑,忍不住道“怪不得方才我听见有人说你这只蟋蟀是战无不胜,说你已经在这里赢了足足两个月,敢情是自己的蟋蟀死了,就将别人的蟋蟀占为己有啊”
他看着那少年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冷笑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我与你说最后一遍,将我的柚子和赢的银子都还给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那少年却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有店小二上前打圆场“我说这位小少爷,还是算了吧。”
“您怕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了,他可是年羹尧年大将军的小儿子年寿,他的额娘更是英亲王的后代,辅国公苏燕之女”
弘昼看着眼前的年寿,这才知道为何从未见过这人。
毕竟年羹尧从前先是在四川任职,后来又去了西北,他没见过年寿也很正常。
偏偏年寿听见店小二这话,面上的表情愈发倨傲,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
弘昼冷笑一声道“你老子是年羹尧又如何天子脚下,难不成还能白抢别人东西不成”
“我再与你说最后一遍,将我的蟋蟀和赢的银子都还给我,不然我可不会罢休的”
谁知年寿却是半点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这话还没说完,转身就带着几个彪形大汉要走。
弘昼生气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当即就将那台子一掀,呵斥道“什么狗玩意儿”
“我连你老子都没放在眼里,还会将你放在眼里吗”
年寿是年羹尧嫡幼子,向来被他额娘爱新觉罗氏捧在掌心,不管在四川也好,还是后来去了西北也罢,都被人捧的高高的。
如今他听见弘昼这话,厉声呵斥道“你个狗杂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弘昼见这人竟敢喊自己狗杂种,岂不是也将皇上和四爷一并
骂了进去,更是气上更气,抓起一旁的茶盅就朝他脸上砸了过去。
随着年寿面上,身上沾满了茶沫,他挥着拳头就过来了。
弘昼也是毫不客气。
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小豆子是个机灵的,瞧见那几个彪形大汉冲着自己一个过来,纵然吓得腿肚子直打颤,却不忘抓起一旁的茶壶浇了过去。
这茶壶里装的可是滚烫滚烫的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