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侧福晋也好,还是弘历也罢,都觉得弘昼这一篇大学肯定是背不完的。
到了私下无人时,耿侧福晋甚至还替弘昼求情起来“王爷,早在前些日子弘昼是时常念叨起皇上来,刮风时担心皇上有无加减添衣,下雨时担心皇上夜里有没有睡好,就连偶尔听您说起朝中哪位老臣突然去世,他也担心皇上会不会伤心所致影响了身子,妾身觉得他是真心关心皇上的。”
“这些日子他每日忙着打柿子,做柿饼也是想将这些柿饼带进宫给皇上尝一尝,您就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在中秋节这一日带他进宫吧。”
四爷扫了眼窗外,见弘昼正与橘子玩的是不亦乐乎,皱皱眉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话是我当日与弘昼说好的,哪里有食言的道理”
“三岁看老,如今弘昼都已经六岁,我不指望他能为皇阿玛,为我分忧,可该念的书总是要念的,总不能以后变成个纨绔吧”
“更何况如今距离中秋节还有几日,你怎么就知道弘昼一定背不下来这篇大学”
耿侧福晋动了动嘴,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她都没好意思说,这些日子她着急,弘历也着急,弘历这日的时间里每天都来教弘昼背书,可这么些天,弘昼统共背了百余字,她虽没念过多少书,却也听弘历说起过的,整篇大学有两千四百余字,就连弘历也是整整背了半个月才背下来的,难不成四爷还指望弘昼三四日的时间就将整篇大学给背下来
她还想要再劝劝,可见着四爷心意已决,也觉得弘昼这次肯定是不能进宫的。
如今雍亲王府内虽有三个孩子,但弘时也“病”了,弘历在钮祜禄格格的鞭笞下是愈发勤勉上进,没有伴儿的弘昼只能整日与橘子作伴,要耿侧福晋为橘子做了几个毛球,他将毛球一丢出去,橘子竟能将毛球叼回来。
弘昼在其中找到了乐趣,继而培养出橘子装死、打滚等技能。
他眼见着耿侧福晋送四爷出门,兴高采烈喊两人过来看“阿玛,额娘,你们快过来,橘子方才被我教的会装死了。”
四爷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道“你慢慢玩吧,我还有事。”
耿侧福晋看着傻乎乎的儿子是长吁短叹“弘昼,你阿玛说了这次不带你进宫,你见不到皇上,竟然还有心情玩”
“你说你,若是肯一早开始用功,也就不愁不能进宫了。”
弘昼却是满不在乎道“额娘,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他一看到耿侧福晋面上神色,就知道耿侧福晋要说什么,忙道“额娘,您听说过一句话吗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说着,他再次逗起橘子来“来,橘子,再装死一个给我看看,我不喊你起,谁喊你你都别起来”
耿侧福晋见状,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直到了八月十四的上午,弘昼还在陪橘子玩耍。
不过一用过午饭,弘昼就巴巴去了如意室,要弘历带着自己将这篇大学多读几遍,要知道,里头还有好多字他都不认识。
弘历迟疑道“弟弟,难不成你觉得你半日的时间就能将整篇文章背下来吗你,你完整的看过这篇文章没长的很”
弘昼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道“除去哥哥你教我的第一段,我还真没看过这篇文章到底有多长。”
说到这儿,他这才想起来翻了翻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一跳,他皱眉道“原来这篇文章这么长啊,阿玛也是的,明明知道我不爱念书,还要我背这么长的一篇文章,领了差事的阿玛真的是越来越坏了,我看到皇玛法肯定是要将这事儿告诉他老人家的。”
他看着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弘历,正色道“哥哥,你还是教我念几遍吧,不管我能不能背下来,总得试一试才知道,不努力可是不行的。”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弘历只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好一会才道“你若是早知道努力,也未必背不下来这篇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