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府前,孟瑞寻人打听一通,知道贺鸣是当今圣上钦点的状元郎。
沈砚请自己帮忙,应当也是看在贺鸣的面子上。
孟瑞心中感慨万千,数年不见,还真是刮目相看,不想沈砚如今这般惜才爱才,竟肯为了状元郎来请自己帮忙。
昨日自己那般猜疑,未免肤浅。
宋令枝急声,顾不得寒暄“孟老先生快里边请,我祖母、我祖母快不行了。”
帐幔低垂的暖阁,落针可闻。
宋令枝紧张不安站在缂丝屏风旁,一颗心惴惴。
又好奇,悄悄拽住贺鸣的衣袂“贺哥哥,你是在何处寻得孟老先生的”
贺鸣低声“是孟老先生自己上门来的,说是听说我们在找他。”
宋令枝拢眉,心中疑虑重重。
孟瑞避世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宋府前
心中疑虑未解,忽见孟瑞从房中走出,宋令枝顾不得心中疑虑,赶忙迎上去。
“老先生,我祖母如何了”
孟瑞凝眉“若是早点入京寻我,不出一个月,老夫人就能安好无虞。”
宋令枝双脚趔趄,若非贺鸣扶着自己,怕早就跌坐在地。
她颤声“那、那现下呢”
宋令枝哽咽,“我祖母还有救吗”
孟瑞拱手“贺少夫人放心,草民刚刚已为宋老夫人施过针,最迟三日,老夫人就能醒来。可若是想安好,恐怕得颇费些时日。”
宋令枝小声啜泣,连连命人取来银子谢礼。
孟瑞连连摆手,目光赞赏望向贺鸣“草民也是受人之托。诊金就不必了,只是这药方上的草药难得,恐怕贺少夫人还得费些心思。”
宋令枝叠声感激。
宋瀚远同贺鸣亲自送孟瑞出府。
宋瀚远躬身“老先生,请受宋某三拜。今日若非孟老先生,恐怕我母亲”
“使不得使不得。”孟瑞忙忙扶人起身,目光悠悠落在贺鸣身上。
“是宋老爷有个好女婿。”
他拍拍宋瀚远的肩膀,“我先走了,家中还有事。”
宋瀚远恭敬道“可要我备车送老先生”
“不必。”
孟瑞这些年深居浅出,自是不便让人知晓自己的府邸。
宋瀚远不曾疑心,目送孟瑞远行。
天青色雨雾蒙蒙,转过长街,早有马车停在暗巷前。
孟瑞躬身走近“陛下。”
他轻声,细细将宋老夫人的病告知沈砚,“草民已替宋老夫人施过针,最快一日,最迟三日,宋老夫人就能醒来。”
马车内传来沈砚淡淡的一声“嗯。”
孟瑞惦记着自己闲云野鹤的日子,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详尽。
深怕惹得沈砚不快,孟瑞又低声道。
“草民今日也见到了贺公子,贺公子不愧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同贺少夫人亦是伉俪情深,郎才女貌。草民先前为宋老夫人施针时,还见贺少夫人”
车帘挽起,沈砚那双阴翳冰冷的眸子忽然出现在车窗后。
泛白的指骨紧紧捏着青玉扳指。
他声音沉沉。
“孟瑞,朕问你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