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通晓佛理,常与高僧支慜度、支道林、竺潜等人谈经论玄,引领士林风尚。
孝武帝信佛,在宫中修精舍,像支妙音等人出入宫庭无禁,甚至可以左右朝政;受老爹的影响,司马德文也信奉佛教,京中佛门法会总会解囊布施,时常请高僧到王府讲经说法。
“安玄,你是慧远大师的俗家弟子,又在瓦棺寺留下两偈,在简静寺留下两联,在佛门中颇有名声,愚估计届时那些高僧会与你辩经。”阴敦轻声叮嘱道。
杨安玄一皱眉,他对佛理的认识并不深,只是凭借忘忆中的几首偈诗,还有便是《金刚经》、《心经》中的句子,真要与高僧论佛讲义,岂不要露出马脚。
登梯而上,杨安玄打定主意,纵有千言不如一默,实在不行抛出几句,足以震惊全场,然后微笑不语以做高深。
楼船顶舱足有十余丈长、三丈多宽,琅琊王背船首而坐,周围围坐僧尼,再往下两旁坐着数十位长袍纶巾的文士,谢家子弟正在琅琊王的左侧靠前落席。
杨安玄随阴敦向前,深揖礼道:“杨安玄见过王爷,愿王爷福祚绵长。”
司马德文眼神一亮,笑道:“杨侍讲这两年多来为国奔忙,辛苦了,且一旁坐下。”
数声冷哼从右侧响起,杨安玄侧目看去,原来是王欣、王孺、王纯之等王家子弟。好了,左谢右王,两大顶级门阀齐聚。
阴敦有些迟疑,杨安玄身着重孝,不知将他安置在何处。
慧静大师以手相招,道:“杨檀越,且坐到老僧身边来。”
杨安玄对着慧静合十一礼,迈步上前在大师侧后坐下。
谢灵运见杨安玄反倒坐在了自家之前,眼珠转动,想着寻机给杨安玄难堪。
谢混落席后,拱手道:“王爷,不知你与众位高僧在谈什么经义?”
司马德文对谢混笑道:“姐夫,法显大师正说性空,一切有为法皆从因缘生,因缘生则是作法,若不从因缘和合则是无法。如是一切诸法性不可得故,是为性空,实为高论。”
谢灵运自幼被家人寄养在道家,对道家情感深厚,闻言接口道:“此论如同道家之虚无,道体虚无,包含万物,性合于道,故有而若无,实而若虚。”
司马德文见谢灵运年纪与自己相仿,言谈有物,笑问道:“此子何人?”
谢灵运起身揖礼道:“小子乃献武公之孙,谢氏灵运也。”
司马德文听说过谢灵运寄养道家之事,道:“你便是寄养钱塘道家的谢灵运吗?果然聪慧过人,谢家儿郎个个如庭芝玉树,让人生羡。”
王孺见谢家人一来便引得王爷瞩目,心中不快,要知父亲王珣病逝(1)后,琅琊王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大减。谢琰以徐州刺史兼任会稽内史,手握一半北府军,陈郡谢家要压自家一头了。
“真空生妙有,若自性不空,何来生有?”王孺朗声道。
王孺今年也是十五岁,与谢灵运年岁相仿,谢灵运初来京城,识者不多,而王孺却早已以清悟名满京城。
谢灵运自视极高,并不把王孺放在眼中,高声辨道:“老子云‘有生万物,后归于无’,足见先有后无。”(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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