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王伦接过翻看了下,满意道:
“做的不错。”
前者是不断蚕食的势力,后者是聚贤庄背后靠山的靠山,也是打点的对象。
心腹又笑道:
“庄主,那听雪楼主大美人动不了,但绑个小美人什么的应该问题不大,要不要……”
王伦有些意动,但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本能,摇头道:
“不要节外生枝。”
最近大赏如火如荼进行,京兆府巡检成倍在街上走,镇抚司的校尉持刀乱窜,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凭白招惹麻烦。
说了阵话,王伦重新返回房间,又赔了一番酒。
等夜深了,终于曲终人散,部分人醉醺醺地出了宅子,上车离开,也有部分各自拥着看中的舞姬,去了客房。
王伦同样一身酒气,出了宅子,迈步钻进了车厢,略显富态的身躯重重摔在坐垫上。
王伦气沉丹田,运转气机沿着浑身经脉走了一圈,鼻腔、浑身毛孔中喷出酒气。
整个人也清醒了下来。
行走江湖多年,他最忌讳酒醉,为此专门学了这门武功,以防自己遭到敌人袭击来不及反应。
“走吧。”王伦略显疲倦地按了按眉心,说道。
车夫挥舞鞭子,马车辚辚,沿着夜幕下的神都城大街,朝约定好的青楼赶去。
……
长安街西侧,某条街巷。
当夜幕降临,行人渐稀,临街的商铺也冷清了许多,有的已经开始打烊,有的还开着。
街角的摊贩们,也没精打采地招呼着偶尔的行人。
“阿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大石桥那边吧。”
小姑娘蹲在钱箱旁,默默数着里头的铜板,有些惆怅地说:“这边生意不太好。”
旁边的老汉坐在马扎上,闻言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笼屉里的小吃,有些意动。
但等看到孙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生意不好就做的久一些,总比碰上麻烦好。”
祖孙二人之前连续撞上杀人案,以及疑似鬼魂一样的怪事,着实是生出心理阴影。
老汉虽想挣钱,但他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与其少赚些,也不要去沾那些危险的事。
自己一把老骨头没了就算了,可小孙女折腾不起。
“奥。”小姑娘有些失望,这时候,耳朵突然一动,扭头望着街道尽头,忽然说:
“阿爷,好像有人来了。”
有客人吗?
老汉精神一震,扭头望去,继而脸色一变。
只见黑沉沉的夜幕中,绵长的街道尽头,先是传来沙沙声,那是凌乱细密的脚步。
继而,一名身穿青衣短打,蒙着面巾,手持短刀,胳膊上缠着一条红布的武人迈步走出。
在他身后,跟着走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每个人都是同样的打扮:
青衣短衫,黑布蒙面,手持棍棒,杀气腾腾。
密密麻麻,猛地看去,至少有成百上千人。
“是青衣帮!”
老汉心中一惊,身处底层,他如何认不出,这群人赫然是神都城内的帮派打手?
若说官员、军卒,修行者,乃是这座大城白的一面。
那这些无孔不入,渗透到底层民众身边的地下帮派,便是黑的一面。
此刻,三千青衣兄弟出巡,宛若黑色的潮水,沿着街道涌来。
沿街的店铺老板们纷纷色变,一声不吭,飞快地关上店门,生怕惹来这帮杀神。
那些摊贩们也惶急地四下奔逃,推车货物掉了一地,也不敢捡。
老汉脸色一变,连推车都不顾了,拦腰抱起孙女就跑,最终在一个熟悉的店铺老板的招呼下,闷头躲进了对方的铺子。
“砰!”
等木板房门关上,几人慌忙地搬来桌椅板凳,堵住房门。
大气不敢喘地躲在门内,透过门缝往外看。
小姑娘也凑了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只看到沿途街道人流瞬间散去,家家闭门、吹灯。
而那潮水般的帮众,则静谧无声地浩浩荡荡,蔓延过这条街道,朝着前方的一片宅邸赶去。
“阿爷,他们要去哪?”小姑娘低声问。
老汉一把捂住她的嘴,确认外头的人已经过去了,才脸色泛白地说:
“谁知道,这是要杀人啊。”
心中,蓦地跳出了:“帮派火并”四个字。
暗暗叫苦,分明已经连续换了好几个地方了,怎么还是撞上这种事?
……
奔涌的人潮浩荡冲过街道,最终停在一处街角。
为首的帮派新任红棍大手看向黑暗中走出的老人,拱手道:
“八爷。”
韩八尺一张脸从黑暗中显露出来,瘦小的老人身上却透出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杀意。
“安排好了?”
“按照您的吩咐,午夜之前,这片街区不会有官府的人过来。各处要道也已经安排人把守。”
“时间足够了,记住了,聚贤庄的人一个不留。其余人不要动。”
“是!”
“走吧。”韩八尺抽出面巾,蒙在自己脸上。
聚贤庄主虽然走了,但还留下几个硬茬子,保险起见,他会亲自动手。
顿时,这一群帮众蜂拥向那座府邸,瞬间将其似前后门封锁住,韩八尺一马当先,抬手按在大门上。
“啪!”
一股气机吐出,木栓绷断,大门敞开。
“杀!”
不多时,大宅中传承嘈杂的惊呼声,怒骂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
……
某条街道上,马车辚辚,发出清脆的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
王伦靠坐在车厢内,鼻腔间是残存的酒气,闭目养神。
心中已在期待花魁娘子的身子,可渐渐的,他察觉出一丝异样。
太安静了。
虽说已是夜深,马车走的也不算繁华街巷,大部分人都已睡下。但……还是太静了。
他绽开小眼睛,抬手掀开了抖动的车帘,外头是月光笼罩下的街道,青石板路上仿佛蒙着一层薄纱。
两侧建筑漆黑,房门紧闭,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感萦绕心头。
这是破九武夫的直觉。
王伦下意识左手抓向车厢内垫下方,握住刀柄。
旋即,马匹忽然不安地嘶鸣,停了下来,任凭车夫甩鞭,这畜生却也死活不动弹,只是不安地跺着蹄子。
马蹄铁砸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庄主,好像有点不对劲。”赶车的小喽啰也察觉异样。
废话……王伦想要骂人,但忍住了。
因为他清楚看到,街道尽头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对方身材中等,穿着最常见的短衫,戴着一只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手中没有武器,只是缓缓走来,却给王伦一股危险感。
没有犹豫,这名武夫一个蹲起,猛然窜出,左手佩刀出鞘,月光下划出一道雪芒。
马车骤然下沉,那匹拉车的怒骂给身后那爆发的武夫气势吓得两条前腿一软,哀鸣一声跪倒在地上。
整个车厢也侧着翻倒,那名武功一般的车夫险些摔得头破血流。
王伦双腿落地,手握佩刀,一双三角眼死死锁住斗笠人,道:
“阁下何人?”
他有些不大确定对方来意,因为并未感觉到杀意。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让这道身影生出“杀意”的人,寥寥无几。
“你是王伦?”
斗笠人脚步不停,从建筑阴影走出,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孔。
王伦心头一紧,道:“是。”
“那就对了。”斗笠人语气平淡。
王伦身躯绷紧,却并不慌张,以他的境界和武技,自信坐井之下都能拖延一阵子。
而作为高手云集的神都城,任何修士的交手,都能很快引起官府的注意。
况且,自己才离开没一会,这边的动静足够吸引到宅子里其余人赶过来。
至于坐井境界……他自认自己还没资格招惹到那个层次的大人物。
“什么对了?少装神弄鬼,”王伦沉声道,语气不善:
“我问你究竟是谁?”
季平安审视着对方,感受着澎湃的,源自破五武夫的气势,左手按住腰带,右臂袖子里滑落一只香囊。
他将腰带轻轻一丢,倏然间,那嵌着鸽蛋大小宝石的华贵腰带倏然放大。
“咚”的一声坠落,将三人连同马车围在中央。
若是从上空俯瞰:
便是,这条寂静的街道中央,被围起了一圈圆形的城墙,隔绝内外。
法器?!
王伦神色骤变,与此同时,他听到了身后宅院方向,传来的喊杀哀嚎。
以及,一道裂帛般,尖锐呼啸的剑鸣。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这一夜,三千青衣兄弟出巡,季平安剑斩破五境界。
……
ps:时间还有,但不硬凑万字了,感觉写到这里比较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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