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只觉口舌生津。
没有犹豫,他再次翻开最后一页,这干脆是一首词。
而这一次,这位槐院夫子干脆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只低声赞叹:
“浑然天成……浑然天成……”
旁边,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好奇心大盛。
连丛云忍不住问道:
“张夫子?张夫子?你说什么?”
后者这才醒转,脸色因激动而泛红,环视众人,沉沉吐了口气,以调节情绪。
这才将三页纸递了过去,说道:
“各位都掌掌眼,这补全句子,可否堪称完美?”
补全?
大儒们一愣,不禁凑过来阅读,就连对诗词并不很喜爱的鹿国公,也都凑了过来。
然后……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与张夫子类似的变化,更有人已呢喃出声: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此句,此一句……”
旁边一人道:
“醉后不知天在水这一句才最配,只这一句,整首诗拔高了起码两个层次!”
又一人双手颤抖着起身,激动道:
“这首词补的才最绝妙,此一首丑奴儿,百年来尝试补全者不知凡几,却皆不及这一句天凉好个秋浑然一体,依老夫之见,只怕国师原句也便是这个了。”
“非也,我瞧这一句才乃‘原配’!”
一时间,整个雅间轰地议论开来。
这异常的一幕顿时吸引了远处其余人的注意。
“咦,那般人干嘛呢,怎的一个个都站起来了,新一轮诗作不是还在写吗?”俞渔白瓷般的小脸上,小眉毛扬起,惊讶问道。
她身后,端坐品茗的陈道陵也颇为疑惑,低声命童子去打探。
对面。
隔着大厅的另外一处雅间里,高明镜也注意到了“评委席”的异常,大画师惊疑不定:
“去问问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屈楚臣“恩”了一声,也不找其余人,干脆自己去了。
面带书卷气的钟桐君绣眉扬起,想着方才那名登楼的槐院书生,说道:
“难不成是槐院拿出了好诗词?”
可旋即,她又俯身看向下方大厅,分明新一轮刚开始。
一楼大厅内。
同样有人注意到了楼上的变化,充作观众的读书人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时有人起身去打探。
渐渐的,整个嗡鸣的议论声竟已清晰可闻。
正苦思冥想,攥着墨笔的于文靖察觉异样,抬起头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槐院席位,一身月白色儒袍,胸口略敞,容貌英俊的“浪子”秦乐游正挥笔书写文章,这时也抬起头,疑惑问道:
“怎么回事?”
旁边,一名槐院书生道:
“不知道,方才韩师兄急匆匆回来,要了纸笔写了什么,送上楼去了,然后就这样了,想来是有关的。”
韩青松?……秦乐游懵了,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状态与灵感,也消失不见。
嗡嗡议论声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察觉出有事发生,以至于,本该备受瞩目的文斗双方,竟被人们冷落,不再关注。
楼上。
一群大儒没有关注底下的议论,在最初的惊诧与喜悦后,终于想起来什么,纷纷抬头,看向肌肤白皙,男生女相的韩青松:
“此文,是你所补?”
韩青松这会已经冷静下来了,迎着一群大儒与夫子复杂的目光,深深吐了口气,挺胸抬头,一副傲如松柏的读书人模样。
淡淡道:“不是!”
身为读书人,他不屑做那文贼。
当然,就算他想,可这三首已渐传开,目击者众多,也没办法据为己有。
不是……那你一脸骄傲是闹哪样……一群大儒无言以对。
“那是槐院哪位所补?”
韩青松皱了皱眉,淡淡道:“不是我槐院所出。”
不是他们……
以承旨学士为首的一群鸿儒悄无声息松了口气,他们真怕是槐院的诗词,否则的话,有这几首在,他们想偏袒神都都难。
等等……若非槐院,岂非……
名为“曾公”的白须老者呼吸一紧,突然生出与那一日青杏园相似的感觉,颤声道:
“那是何人……”
韩青松当即,将自己如何在街上发觉人群聚集,又如何询问的经过转述了一番。
所以,是一名携着三名女眷的年轻公子,为了赢几个不值钱的彩头,随手填补?
听到这个答案,包括张夫子在内的一群大人物,面面相觑,生出一股匪夷所思之感。
而就在这时候,文轩楼大门处,突然又有一名读书人闯入,手中挥舞着几张纸,大声道:
“曾公,曾公在何处,学生有事禀告……”
白须老者皱眉,认出乃是自己的学生,招呼人放他进来。
不多时,那名读书人兴奋地跑进来,正欲开口。
就给后者打断:“可是外头有一年轻公子补全了国师诗词,浑然天成?”
那学生愣了下,说道:“曾公已知道了么?”
白须老者摇头,指了指桌上词句,道:
“这三首老夫已看过,你……”
学生摇头,说出的话却令几名大儒集体怔住:
“不是这三首,这个都过时了,如今是第四首、第五首……曾公,眼下外头可热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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