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艘船大乱。
呼叫声甚嚣尘上,暗金候卫相互以啸声呼应,往三层的舱房涌来。
门口终于有了光亮,几名暗金候卫抢身进来,一眼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严寒,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严寒只是一个劲儿摇着头,答不上来。
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辛辛苦苦摸上船来,竟然就是为了杀画皮匠?!
没有人理会严寒,任由他缩在角落里。七嘴八舌之中,这些暗金候卫找到杀手使用飞爪钩索留下的抓痕,有人禀报情况,死了好些人,画皮匠只剩下一个活着的,其他的画皮匠只留下一摊鲜血,尸骨无存!
去他奶奶的,这么凶残?严寒心中暗自咋舌。这不但是要杀画皮匠,还顺手毁尸灭迹啊!
吵吵嚷嚷中,一夜无眠。
天色渐亮,舱门一关,严寒终于长吁口气,不用再缩在角落里,装作瑟瑟发抖样。
他现在成了唯一的御用画皮匠!
搞屁啊!
辛辛苦苦手段百出,保下的两个画皮匠同僚,就这么一夜之间全部死翘翘了!
严寒欲哭无泪,唏嘘不已。
舱房外,嘈杂声倏然消散,安静下来,脚步声来到门前,破烂却没有垮掉的舱门打开。
暗金候卫头儿宋刚,还有那个云松子道长,跟着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
这就是那个刘公公?萧贵妃身边的总管太监?看起来老态龙钟的样子,身上气息却凝而不散,隐隐透着黑色光华?!
这老太监绝对是高手!深藏不露!
严寒看着三人,目无表情,还是那幅未老先衰的画皮匠模样。
“画皮匠……就只剩下这么个独苗了?”老太监慢悠悠问,眼睛却在严寒身上倒出瞄。
这个眼神,有点不对劲啊!严寒心中暗自奇怪。
“禀公公,”暗金候卫头儿宋刚弓着腰身说,“潜入的刺客就是冲着这批画皮匠而来,手下儿郎们护卫不力,已经全部下狱,等候发落。”
“嗯!死了多少人?”
“一共十五人!画皮匠八人,暗金候卫三人,杂役四人,只找到三具尸首,余下尸首沉入江底,未曾打捞到。”
严寒心中一紧。
画皮匠明明只有三人,宋刚却说死了八人,这不对劲!
在上船之前,画皮匠就死得七七八八,他难道是借这个良机,把这个人数上的亏空给抹平?
就在严寒心中暗自琢磨时,老太监盯着他,如同一条毒蛇盯上来一样,泛着一股阴寒,问道:“这些时日,画皮匠每日只有九幅画,就是你们画皮匠所作?”
“是!”严寒说,这么回答真心没毛病。
“哦,那就是有九个画皮匠?”
严寒不知道这老太监是啥意思,不知道他跟暗金候卫头儿宋刚和云松子道长是不是一伙的,表情木然,“我每日夜间作画,日间歇息,没空关心其他的画皮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