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身上死气弥漫,没有回应,像是压根没听到严寒的问话。
刚才吞服的丹药,只是激发体内的生气,却无法祛除死气,只是治标不治本。一旦体内潜能被激发过度,反而会死得更快。
严寒心中暗叹一声,踏前一步,哎哟一声,往前扑倒,三人立时滚做一团。
他不是真的跌倒,实则是把手搭到两人身上,心念一动,小腹深处的黑白阴阳鱼漩涡急剧旋转,如长鲸吸水一般,把两人身上弥漫的死气吸附净化。
等到三人晃晃悠悠爬起身来,两人身上的死气,已经被严寒吸附净化大半,整个人立时轻松许多。
两人不知实情,只会以为是吃下去的丹药功效显著,哪里会怀疑到严寒身上。
即便有这么个小插曲,两人还是晃悠着步子,一言不发,进到各自的号子里。
门一关,各个号子就自成天地,没人前来搅扰。
还是一模一样的摆设,锁命子午链,画架,油灯,镌刻着阵法的整块黑曜石,以及耷拉着脑袋的死囚。
这帮人把京兆府大狱里的阵法设备,完全照搬过来。
对严寒来说,画皮匠现在是副业,修炼才是头等大事。得自大混混阎宽的《四平开泰拳术精要》,也有一套运气行劲的心法,跟得自妖道无尘子的《子午十二罡》道法,差异不小。
可是在严寒面前,这都不是事儿。《阴阳长生诀》这部上古奇书,果真是名不虚传,以此为根基,严寒可以随意驱转武道功法和道法,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不知何时,门外哐当声响,把严寒惊醒过来,正是两名同僚开门关门的声音。
严寒叹口气,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这是个普普通通的死囚,从严寒进来,到作画完毕,都是一动不动,身上也只是死气缠身,并没有汲取出多少银白色魂魄之力光点,显是早已经死了。
两名同僚如此拼命爆肝,严寒也只得随大流,堪堪完成三幅画,也就到了天亮。
果不其然,缴交画卷时,两名同僚身上,又是死气缠身,比之昨日,还要更甚几分。
一夜三作,果真是催命!
严寒心中暗自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
如此庞大的船队,还得与两岸的护卫禁军保持同步,行驶速度,还有每日里程,就十分感人。
严寒小心翼翼的,手段百出,暗中维护着两名同僚的性命。
从早到晚,从夜到天明,没有人说说话,严寒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日,大船微微一抖,停了下来。窗外,日头还高着呢,前头五牙楼船停靠的码头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城池。
严寒不认得这是哪座城。
就在这时,舱门外传来暗金候卫的对话声:
“真是倒霉,靠岸却不能下去耍耍!”
“可不是!”
“这里的赌场,可是一绝!”
“哦?”
“美人摇盅,保你眼睛都看直啰!”
“嘶!这么好的事!”
“可惜啊,咱哥们得守着这几个半死不活的画皮匠!”
“嘘!”另一人轻声制止,“头儿对这三个画皮匠,可看得紧得很!”
“嗯,御用画皮匠,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两人笑得很低声,透着浓浓的不屑。
御用画皮匠,其实只是被圈在这里搏命爆肝的可怜虫罢了!
严寒摇头苦笑,不再理会舱门外的对话,转而继续琢磨修炼的事。
看这个架势,今晚不用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