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桓秘终于现身了,身后还跟着掌笠和掌狯。韩悦并没有停下弹琴的手,三人站在院中,一直听完一曲终了,桓秘拱身施礼:“二位公子,身体恢复得如何?”韩悦没搭话,桓伊替他回答:“有劳桓四公子挂念,我们已无大碍,可以走了吗?”这话言下之意,你放不放?桓秘丝毫不在意桓伊的话里有话,依然面带笑容:“既然二位已无大碍,桓某就放心了。这二日唯恐影响几位养伤,故不敢前来打搅。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桓某差人送二位公子离开?”这话说的没有可挑之处,我没来不是我无礼,而是不想打扰你们。一听桓秘主动提出可以让他们走,桓伊也不能再说什么。
韩悦撇了一眼桓秘身后的掌笠,说:“掌将军明日也一同走吗?”桓秘答:“朝廷刚传了加急令,二位将军即刻就要启程回京。”掌笠点头说:“掌某特此前来告辞。”
桓伊想起什么又说:“那能如寺,如何处置?”桓秘说:“兄长已将如能寺封了起来,并写了奏折,上报朝廷。”这么处置也没有问题。看来这两日,这些人真没闲着,凡事都考虑到了。
韩悦拉起桓伊说:“那就此别过了,二位将军一路小心。我们也回房了。”
进了房门,桓伊掩上门,眼看桓秘低声嘱咐了下人和守卫,三人出了小院,这才回转身。但见张骁和夏侯惕已经在房中,桌案上还摆着几个油纸包,张骁正拿着一块手扒羊肉,大口吃着。桓伊指着他二人:“你们!”张骁边吃边说:“许你们在院子里又吃又喝又弹的,我们就不行?”桓伊小声说:“你们何时回来的?打听到什么?”
张骁抹抹嘴,看了眼夏侯惕说:“你说还是我说?”夏侯惕做了个请的手势,张骁立刻来了精神,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不是我吹牛,你让我办这些事,算是有眼力。我先打听荆州城有无羊肉馆。中原几乎所有羊肉馆都是我们前赵的眼线,荆州城里的自然也不例外。我让他们在各城的幌子上挂出你们的暗号。估计过不了几日,你那些朋友就应该知道了。”韩悦听后一皱眉,桓伊急忙小声解释:“我是怕弥子壑子他们多日寻不到我们。”韩悦点点头,表示此事做了也就罢了。
夏侯惕稳坐那里,抿一口茶,捻起两粒五香豆,慢慢嚼着,似乎对这一段不感兴趣。
张骁继续讲:“也真巧,我在街上遇到这位夏大哥,蒙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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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溜达。”看来夏侯惕只告诉他姓夏,“我一想也不能不管他呀,于是就拉着他一起了。”夏侯惕微微一笑,任由他说。
“于是我们去了最大的酒楼,酒楼人咋,最好打听。你猜我们听到什么了?”桓伊一声“快说”,让他不好再故弄玄虚,“原来王导死了!”
“王导?!”二人齐声惊呼
“你说的是丞相王导?”桓伊急问。
“对呀,就是你们晋朝的大丞相,王导。”
“怎么死的?”
“病死的呗,说是染风寒不治而亡。”
“难怪朝廷急召掌笠回去,看来此事不假。”桓伊对韩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