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与女人拌嘴,却有些掉架。所以,安德鲁基本上就是退避三舍。
此外,沙龙里还接纳了两名巴黎报社的记者,一个是中年人,容貌举止一丝不苟,衣裳整洁的清教徒式人物;另一位20多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貌英俊,风度翩翩。
在侍从那里得知,今日沙龙宴会的主题依然延续前段时期的话题,讨论18世纪,以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狄德罗为代表的启蒙思想与文学运动。
只是,安德鲁显然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有人曾评论说,咖啡馆、报纸和沙龙是策动法国18世纪末的社会与政治变化的三大反叛源头。只要路易十五时代加以取缔,就不会有启蒙思想,以及后来的法国大革-命。
如今,已成功站到法国政治生活顶端的安德鲁-弗兰克,对此深以为然。于是他在前厅处,找了个正对壁炉的舒适沙发,合衣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沙龙的主题风格忽然变了,有一位年轻记者开始高声朗诵一段文章,似乎是某个文学作品的节选。
“……秋日踏着犹豫不定的步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满心迷醉的走入暴风雨的时节。
有时,我想成为那些战士中的一名,在狂风,怒云与幽灵间穿梭游荡;有时,我却羡慕牧人的命运。我曾看见他在树林旁,将荆棘点燃微火,温暖着双手。
我听到他那忧郁的牧歌,这让我想起,无论在何处,人们自然吟唱的歌曲总是充满忧伤,即便在歌唱幸福之时依然如是。我们的心好似一件不完整的乐器,一架缺了弦的竖琴,努力在那表达叹息的声调上,奏出愉快的歌谣。”
安德鲁听后眉头一皱,尽管文章没有任何问题,但有问题却是朗读或是写文章的人。
那是穿越者知道,朗读者就是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子爵,一位出生于圣马洛的古老没落贵族家庭。
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夏多布里昂与长兄在大革-命期间,数次流亡国外,还投奔保王党军队,加入到反法同盟的军队中,武装对抗法兰西共和国。
好在热月政变之后,两委员会和国民公会下令放宽了对流亡贵族的追捕。尽管还没发布正式的赦免令,但警察局已被要求不再主动缉捕温和的保王党人,或是君主立宪派人士。
安德鲁之所以厌恶夏多布里昂,不仅仅是处于嫉妒心。因为历史上,这位法国十八至十九世纪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法兰西学院院士,夏多布里昂会在10多年后,成为雷加米埃夫人的终身情侣;更重要的,夏多布里昂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作家,反而是招人厌恶的家伙。他虚荣,自恋,神经质,渴望向上爬,热衷于追逐权力。
历史上,他是拿破仑的同学,后者将夏多布里昂拯救于危难,赐予了他财富和地位,却因为一点私事,夏多布里昂出卖了拿破仑;
在复辟王朝时期,夏多布里昂一度做到了外交大臣,被解职后又立即加入反对派,足见毫无操守。他身边的朋友都为此蔑视他……
如果自己不是身处雷加米埃夫人的公寓,安德鲁或许就将喊来卫兵,将那位夏多布里昂子爵扭送到巴黎警察局政治部里进行盘问,让他交代在1792年9月间,参加反法同盟军队,对抗共和国的种种罪行。
但在最后,安德鲁还是放弃了这一冲动,一言不发的他从沙发上起身,然后就头也不回的朝停在屋外的四轮马车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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