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对啊,赵拦江心道。
“我明明是十七年生人,而赵逸则是十九年。”
正元二年,宇文天禄率军占领定州之时,他正五岁,弟赵逸三岁,父亲拿起柴刀去找宇文天禄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看密档的落款,是正元二年。
当年正是这封密档,让他的弟弟遭遇了杀身之祸,被宇文天禄挑死在定州城头,而那个被爹爹抱回来的人,成功躲过了一劫。他永远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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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忘记,父亲临走之前,交代过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
可为何跟密档之中记载的完全不同?
他又拿起那个黄绸重新读了一遍,而其中的一行字,顿时如一座大山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右臂偏上,有紫色胎记……”
赵拦江掀起了袖子,看了一眼右臂,上面是一块伤疤。赵拦江从军之后,身经百战,伤口无数,但他永远无法忘记,在童年之时,因为他犯了错,打翻了一碗米饭,父亲用一块烙铁,在他右臂之上,烫了一个伤口。
如今年纪已大,伤口已如碗口大小,但当时的情形,他却记忆犹新。
那天夜里,父亲喝醉了酒,拎着弓箭上山打猎,第二天一早,他打了一只獾回来,用獾油帮他涂抹伤口。而娘亲,则一直躲在房间里哭泣。
他一直不理解,明明宇文天禄随时可以杀他,却始终没有下手,还转手将他手中力量给了自己。
直到看到这些东西,一切谜团,都迎刃而解。
赵拦江胸口发闷,嘴角干裂,想要放声大吼,张开口却发现已说不出话来。
杨笑笑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进来。
“府内东西备得不起,那些丫鬟们笨手笨脚,我给你熬了一碗参汤,趁热喝了。”
赵拦江端着参汤,迟迟无法咽下。
“天赐呢?”
“姆妈哄着睡下了。”杨笑笑见他脸色不对,问道,“夫君,你不舒服?”
赵拦江摇了摇头,将一些杂念抛出脑海。
“一些公事而已。”
杨笑笑倒也懂事,她看到书案上的乱作一团,想要帮他收拾,却被赵拦江喝道,“慢着!”
杨笑笑不解,感到有些委屈。
赵拦江也意识到失态,解释道,“这些都是宇文大都督留下的东西,我来收拾便是。”
杨笑笑走出书房。
赵拦江将那些书信叠好,放回原处,他拿着那封牛皮纸袋,寻思半晌,内力微吐,将其震为碎屑。
而那块黄金令牌,他拿在手中,感到无比沉重。
就因为这个,自己父亲、母亲弟弟被杀死,定州城的三万百姓被屠,导致成了一座鬼城。
三万条人命啊!
在他们眼中,难道就如此一文不值?
宇文天禄曾问过他,“杀一人,救百人,杀或不杀?”
赵拦江当时认为这个问题很可笑,并没有回答。可如今的问题却是,杀三万人,救一人,杀或不杀?
延伸一下,如果那个人是自己,杀三万人,救自己,杀或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