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阿布闺秀面色绯红,一步三回头,扭捏着出了帐子。
在阿布扎比的帐篷外逡巡了片刻,她挑帘进去。
阿布扎比没有睡,正在榻前呆坐,前面是几坛歪七扭八倒着的酒坛。
见阿布闺秀进来,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讷讷说道:“妹子,你,还好吧。委屈你了。其实……这小子也算不错……”
阿布闺秀已经恢复了正常,拢了拢秀发:“哥哥,你不用担心,是我自己的主意。为了阿布家族和阿肯部族,我,无怨无悔。既然来了,总要做些什么。图存,就要求变。至于是福是祸,是好是坏,留待以后验证吧。”
阿布扎比望向她,目光闪动,轻声问道:“靠谱吗?”
阿布闺秀拍拍肚子,轻笑道:“安啦,这个妹妹我可比你懂,族里的婆子教过我的,十拿九稳。”
阿布扎比看向账外:“这个姓华的小子,你打算怎么办?仙洲里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要不,能保则保吧。”
阿布闺秀一扬眉:“哥哥,你这叫什么话!必须保!他现在可是你的…….让他多少交代一些事情,糊弄过去,总之不能交给老族长,他们会动刑的,说不定还会杀了他。这可不行!先拖着,等回到圣地再说。”
阿布扎比说道:“行行,都听你的,别着急啊,我就是试探下你的态度,我当然会护着他。等回去后,我找机会和老族长去说,他老人家一定会理解和支持的。”
顿了顿,又问道:“那小子,还不知道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阿布闺秀抿了抿嘴唇:“我干扰了他的精神,他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哼,要看他的表现了。”
第二天一早,阿肯部族继续开拔前行,阿布闺秀和华澜庭走在一起。
两人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然而却半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阿布闺秀忍不住,踢了华澜庭一脚说道:“喂,姓华的,你倒是说话啊。我警告你,把仙洲和你门派的事情讲出来,不然我和哥哥都帮不了你,要是落到族长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
华澜庭皮笑肉不笑地上上下下盯了她几眼:“昨晚喝多了,现在还晕晕乎乎的呢。再说我都说过了,在下来自自在万象门,其他的无可奉告,爱谁谁。另外,酒后乱…….那个吐真言,不该说不该做的,说不定我也说也做了,还要我说什么?”
阿布闺秀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转过视线直视前方,换了个话题道:“哼,狡辩,都是我和哥哥说得多,你就没说几句有用的。你已经知道我们东来也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了,都是三圣山逼迫的,我们也想找到摆脱部族命运的方法。”
华澜庭正色道:“圣地部落太原始太落后了,你们缺乏的是文明和文化,要想从根本上改变,照我看,需要先从学习语言文字开始。”
阿布闺秀不服气:“你们的语言文字,我会呀,这不可以和你正常交流吗?”
华澜庭摇头:“诺大的部族里,恐怕只有你和阿布扎比等少数人识文断字吧。再说了,你哥哥还能够勉强说是饱读诗书,你嘛,撑死了也就相当于仙洲里七岁孩子的水平。”
阿布闺秀不干了,反驳道:“胡说!你们东方殊玄仙洲九千多常用字我全部都认识。”
华澜庭撇撇嘴:“识字只是第一步,要知道文字的前世今生和字里字外的意思才行。”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不信你考考我啊!既然认字,还能不知道字的意思?”
华澜庭转转眼珠,微微一笑:“那好,我就考考你。请听题,你来告诉我两个人的这段对话是什么意思,是在何种场景下发生的,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布闺秀来了兴趣,侧首看着华澜庭,华澜庭道:
“甲问: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乙答:哥们儿,兄弟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意思意思罢了。”
“甲说:不好吧,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乙接着说:哎呀,别和我客气,小意思,小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