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来日长大,光明正大同娘娘争夺,臣妾说不定真的会心软偏帮,可他走了偏路,走上了臣妾所最不耻的一条路,这样的人,谈何作为明君?大邑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我不能让它毁于争权夺利之上。那我,便只好大义灭亲。”
秦婉重重叩在了玉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只求娘娘,留他一条性命,秦婉愿生生世世,为娘娘结草衔环,以报娘娘大恩。”
过了良久,上首传来了姽婳的声音,“允。”
在秦婉告辞离开之时,她听到身后那道熟悉的声音,“秦婉,人不该为谁而活,你首先是秦婉,才是奚怀仁的母亲,你不欠他的,你也不欠我的。我希望任何选择,都是你本心之下的无愧不悔之选,那边够了。”
思绪回到如今,看着上首的姽婳,秦婉笑了笑,高声道,“娘娘当年摄政之责,乃先帝钦定,无可动摇,这些年娘娘为大邑殚尽竭虑,从无错漏,若对娘娘存不臣之心,那便当真是不忠不义之人,陛下乃臣妾教导无方,又让奸臣教唆,方才生了不孝之念。今日之变故,天下臣民自会慧眼洞察,让那等奸佞之人遭受惩处。娘娘万岁金安,佑我大邑!”
皇帝的亲生母亲,亲自为皇帝安上了不孝的罪名,众大臣即使刚刚有二心的,此刻也不敢再有,只低垂下头,共同高呼,“娘娘万岁金安,佑我大邑。”
鲁南伯和小皇帝的脸色在一声声高呼中愈发惨白,他们知道,自己的路,到头了。
姽婳瞥了一眼身侧的小皇帝,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若你们从政事之上参奏,哀家还敬你有分胆量,偏偏只敢拿女子身份说事,若是你父皇,你敢拿他宠幸几位美人来说事么?就算今日你定死了哀家豢养面首,你以为,这朝堂上又有几人敢附和你们?奚惟修,你忘了,站在这个位置上的哀家,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相夫教子的女人了。”
姽婳站起身,看向底下跪伏的众人,高声道,“众卿平身。”
明明这满朝堂几乎都是自己的人了,奚怀仁和鲁南伯却仍旧敢拿面首这件事大庭广众闹上一闹。
不过就是被男尊女卑的思想根深蒂固洗脑了,觉得自己该清心寡欲为那个无能的奚承明守寡一辈子,殚尽竭虑为他留下的孩子稳固江山,最后再被一脚踢开,成就了他们奚家的江山,成就了他们男人的江山。
就像前世原主做的那般。
但是凭什么?
这江山,本就是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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