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拱手道:“在下林震南,不知这位少侠名号,有何要事?”
韩靖同样拱了拱手,微微一笑:“我叫韩靖,林镖头,事情不太方便在这里谈。”
林震南摇了摇头:“韩少侠还是在这说清楚的好,镖局里闹了瘟疫,恐怕碍了少侠的眼睛。”
“是吗?”韩靖把握在左手的长剑杵在地上,信口说道,“我看镖局里不是闹瘟疫,是仇杀吧?”
林震南目光一凝,神情差点失态,几乎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好在他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忍住了话头,镇定心神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那些跟在他身侧的镖师也都凝眉望着韩靖,有几个甚至把手中的兵器都对准了他。
淦,闹乌龙了,他们把我当仇人了?
也是,他们现在是惊弓之鸟,我冒冒然寻上门,由不得他们不怀疑。
韩靖心念起伏,正待解释几句,街上忽然传来“嘚嘚嘚”的马蹄声响。
他侧着头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见是一匹棕色骏马正朝着镖局行来,它的背上横卧着一人,脸上血色尽失,显然死去多时。
韩靖皱了皱眉头。
江湖里有仇杀再正常不过。
但余沧海以杀无辜之人来折磨林家上下,这就有些反人类了啊!
“褚贤弟!”林震南大叫一声,一个纵身跃到识途老马的身前,眼泪滚滚而下,颤抖着双手把马上的尸身抱了下来。
这是他清晨派出去求救的镖师之一。
韩靖一登门,人便死了回来。
他悲切了片刻,胸中激愤交加,失了泰然自若的神态,愤怒的回过头望着韩靖:“阁下好手段,亮出腕来吧,我福威镖局接下了!”
韩靖自知解释无用,也不言语,脚下一动,形如鬼魅的闪至林震南身前,右手并指,如疾风般点在林震南两手手腕处。
林震南只感到一股劲风扑面的同时双手发麻,不由自主的松开了褚镖头的尸身。
韩靖右手挽住褚镖头的尸身,再轻轻一纵,人已经到了福威镖局门内。
前前后后不过两秒,众人脸色大变,他们何曾见到过如此迅捷的身法。
有几个原本就快吓破胆的趟子手,指着韩靖面如土色:“你是……是……鬼,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林震南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心想:“他方才要是抹我的脖子,我恐怕……”
韩靖把褚镖头的尸身轻轻放在地上,拔出左手中长剑道:“林镖头,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不过,看完他的致命伤,马上就解开你们的疑惑。”
说着,他抖手刺出一剑,轻轻一旋。
褚镖头心脏部位的肉块脱离肉体,滚落在地,露出血淋淋的人心。
瞧着剑身上殷红的鲜血,韩靖没有半点不适反应。
奇怪,我的内心竟然毫无波动,难不成是上辈子在医院里生死见的多了?
林震南和一众镖师走了过来,俯下身子端详,见到这颗血淋淋的心四分五裂,被震碎成了好几块。
“摧……摧心掌!”林震南右眼因惊惧不住而抽动,膝盖打颤,浑身酸软,半晌喃喃道,“果然是他们,青城派、青城派……。”
有见识的镖师低声嘀咕:“一掌震碎心脏七八瓣,不显半分伤痕,这份掌力要杀我们一百个也绰绰有余。”
“青城派……好一个青城派,他这是要猫捉耗子,把我们玩够了,玩到肝胆皆裂,再赶尽杀绝!”有镖师神情惨然的笑道。
“爹。”回廊里传来一声大喊,“贼人来了吗?孩儿来跟他决一死战!”
紧接着,回廊拐角里冲出来一位锦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手中提剑,清俊的脸上写满愤怒。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风韵犹存的贵妇和几名随从。
韩靖看了一眼那少年,默默吐槽:“难怪岳灵珊移情别恋,林平之这小子有我五分帅,颜狗哪里挡得住。”
林平之和王夫人提着兵刃赶到近前,略带敌意的瞧着韩靖。
韩靖无奈的耸了耸肩。
合着我现在瞧起来像反派呗。
“震南,贼子找上门来了吗?”王夫人左手握着金刀,眼睛盯着韩靖向丈夫询问。
林震南连忙解释:“娘子,切莫误会这位少侠,你瞧褚贤弟的心脏。”
王夫人抬眼看去,顿时握紧了手中金刀,面有怒容:“是青城派的摧心掌!”
林平之闻言,愈加悲愤,提着长剑跨过褚镖头的尸身,环顾四周,大声叫喊:“青城派的狗崽子,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姓余的渣滓是我杀了,你们尽管冲着我林平之来啊!
跟我出来打,我打不过一命陪一命,死而无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无辜好人,算什么本事,缩头乌龟王八蛋!”
王夫人和林震南听着儿子的叫喊,当即红了眼,这两日他们也是提心吊胆,恼恨非常。
而王夫人脾气本就有些火爆,当下也跟着喝骂:“狗崽子,青城派的,有本事出来决一死战,你们是怕了我林家七十二路的辟邪剑,还是畏惧老娘手中的这口金刀!”
忽然,一声冷笑从西北角的屋顶传来,紧接着,破空之声响起,“嗖”的一声,两件暗器分别击打在王夫人手中的刀和林震南手中的剑身上。
两人手臂像是被火突然烫了一下,兵器顿时掉落在地。
“等到你了!”
韩靖听闻冷笑声的一刹那,脚下一点,经脉里内力激荡,瞬间跃起两丈余高,一个闪身,在墙壁上借力,落在西北角的房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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