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的苏27炸成了漫天的烟花。嶂
雷娜塔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蹲在无知无觉呆呆看着天空的零号身边,雪橇犬们将她拱卫在中间,似乎是将她当做了阿加塔的妈妈,也就是它们的姥姥。
顾北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手感实在太好,忍不住揉了两下:“已经没事了。”
小姑娘懵懵憧憧的睁开眼睛,发现天上盘旋的飞机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的雪原四处飘起零星的黑烟,少年正微笑着蹲在自己面前。
“大哥哥……”
“生日快乐,”少年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花盆,“给,生日礼物。”
“这是……”
“北极罂粟,”顾北将花盆放在小姑娘手中,“就是那朵种白色的花。”嶂
“这种花是不会死的,我从黑天鹅港的仓库里找到了不少种子,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往这里运这些东西,不过现在倒是便宜我了。”
少年笑了笑,好像用仓库里偷来的花种作为礼物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我许诺用自由作为你的生日礼物,你说那是你唯一的生日礼物,不过现在想来这是非常可笑的事情,自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东西,我拿它作为你的生日礼物确实不太合适,因为自由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东西。”
“不过每个女孩都该有生日礼物,没有生日礼物的女孩很可怜,这朵花就作为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少年站起身来,雷娜塔突然发现少年的身体好像变得透明了,有金色的光点从少年的身上逸散出来。
雷娜塔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什么?”
少年混不在意地说着雷娜塔听不懂的话:“要醒了啊……”嶂
醒了?什么意思?
雷娜塔来不及思考,她本能地觉得眼前神秘的少年变得更加神秘了,神秘到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身形。
实际上确实如此,少年的身形已经透明到几近模糊了。
她扑上去,却从少年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少年的影子又模糊了一分。
她着急地簌簌落下眼泪,然而少年却摇了摇头:“不要哭,雷娜塔。”
从刚才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了,他的手落在雷娜塔的头上,却感受不到那柔顺的发丝,从那时他就知道,这个荒诞迷离的梦境要结束了。
“这不是死亡,只是短暂的别离。”嶂
“我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旅者,现在我要回到本该回到的地方去了。”
“雷娜塔。”
少年的呼唤让雷娜塔抬起头来,她红着眼睛看向少年,少年抬手指向一个方向:“让阿加塔它们带你去那里,去莫斯科,零号会保护好你的,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要听话。”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这里,不是现在,我们的时间向来都是足够的,在故事的起点,我们会见证一切。”
说完这几句,少年的身形已经淡化到只剩下一个轮廓,随着暴风雪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就会消散。
雷娜塔点点头,很想止住泪水,但珍珠却连成了一串断不开的冰晶。
天地间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少年心有所感,抬起头来:“时间到了……”嶂
“等等!”
雷娜塔抬起头,泪水刚离开眼眶就被冰冻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但是那身形已经彻底消弭在了天地间,只有随着风送回来的声音:“我的名字是……”
“……顾北。”
——
光环缓缓下降,巨大的龙骨在列宁号的甲板上躺平了。
邦达列夫走近这不可思议的巨大残骸,伸出戴手套的手,轻轻地抚摸那些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骨骼。嶂
“船长,现在航吗?”大副登上甲板。
“起航,船速不要太快,不要让人看起来像是赶着逃离现场的样子,”邦达列夫指了指天空,“天空里有眼睛。”
他指的是近地轨道上的间谍卫星。
“明白,我们会前往目标地点下锚考察北冰洋水质,我们是艘科学考察船。”大副行了个军礼。
“尽力开得平稳些,我得给这个东西做一个手术。”
邦达列夫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箱子,取出折叠起来的金属支架,打开来之后它恰好可以固定在龙的面骨上,罩住了这条龙苍白的左眼。
邦达列夫退后几步,遥控开启金属架上的激光器,金属支架推动着激光器沿着圆形的轨道旋转起来,沿着龙的眼眶进行切割。嶂
在激光的高温高压下龙骨也承受不住,切割很快就完成了,邦达列夫用一个带柄的吸盘把龙眼提了出来。
龙眼约有篮球大小,跟鲸类的眼球差不多,冰冻了多年之后它好像已经石化了,看起来很像白色大理石,表面有着细密的细纹。
邦达列夫轻轻地擦拭龙眼表面,很奇怪的,眼球本该连着丰富的血管和神经管,但这颗龙眼上完全看不出来,它干净得就像是颗鸵鸟蛋。
“这么多年来,赫尔佐格居然没有意识到他的脚下孕育着一头真正的古龙。”
邦达列夫叹息。
实际上不仅是赫尔佐格,就连感应异常敏锐的顾北也没有察觉。
冰层中的龙威和死亡的味道遮盖了生命的气息,并且将卵的活性降到了最低,再加上邦达列夫和赫尔佐格中途打岔,所以他也忽略了这颗正在诞生中的生命。嶂
眼球忽然震动了一下,邦达列夫感觉到从天而降的重压,几乎要把他压垮。
那是一种威严,令人震撼的威严,如同神降临在世间,只需一个呼吸就能压垮人类!
一个领域从龙眼上开始扩张,邦达列夫耳边响彻刀剑轰鸣般、暴风海啸般的巨声,又仿佛成千上万的神祗齐声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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